我是千葉?偸腔孟胫,自己立在一大片香樟下,雙手舒坦的伸入寬松的褲兜,獨自仰望香樟間隙以外的天空,懷念那些快樂卻哀傷的故事和故事中的人.我身旁過濾后的陽光就是已經離開我的和即將離開我的人,他們是漂流的水滴,散落天涯。
《一》
今天是05年12月31日。我緊緊地拖著05年的尾巴,要跟它拼命似的。我是坐在寢室里,確切地說,只有我一個人,這可以叫作一個人的戰役吧!今天,卓然回家了,學校里順其自然就放了3天假,校園里瞬間就空蕩蕩的了。因為遠離家的那個城市,所以現在就只有我一個人,與偌大的校園長相廝守了。
《二》
滅了燈,品著苦丁,窗外被漆上一層一層黑,我努力的,我真的在努力的睜大眼睛,卻越見越模糊。忽然我想到顧城的一首詩: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呵呵,我現在真的是感受頗深。∈找魴C里音樂流入空氣,舒軟舒軟的,像是小時熟睡的溫床?晌椰F在真的難以入睡,干脆閉上眼睛,聽窗外花開的聲音,聽樓道里貓的腳步聲,等待卓然的歸來,等待,一直快樂著,不想動,不想有所變動。
《三》
小萬來電話說我是不是把他給忘了,怎么沒有電話他,我真的希望這句話我早于他先說。
小萬也不在我現在的這個城市,自從高三畢業,大家就如手指間的細沙,散了。小萬是我高中最要好的哥們,給人溫暖的男孩。那時,我莫名的害怕,害怕某一天他會離開。高二分科,他選文我選理,我的直覺告訴我,我們就要分開了。小萬說,傻瓜,咋們怎么可能老在一起!但你要相信,即使分開了,你永遠是我最好的哥們!我很感動,像小時伸手接過某個大哥哥大姐姐手中的棒棒糖。
到了高三那年,我們在一起的時間迅速減少。我們很珍惜每個星期天下午的那段時光。雖然只有一個下午,我們會騎上自行車去郊外,沿著聶市河岸邊散步,我們可以靜靜的走上一下午,享受陽光,清新的空氣。看河邊一群群白羊悠閑的吃著青草,看河面陽光鋪滿金黃,看散落在山間的矮灰的小村莊,在金黃的油菜花田邊,嬉鬧蝴蝶。有時,我們也會去爬上矮小的山,然后躺在向陽的山坡上,望著唱著歌的流云。有時,我們會去聶市古鎮,在古舊的青石板巷中穿行。小萬每每看見那木質的屋頂上長著的青草,眼睛就放亮。我現在還記得他眼神里充滿的是什么,純真,就是純真。有時,我們會看見巷中打著紙牌的老婆婆,小萬會說,真想我是其中的一位。我對著他哈哈大笑,他明白過來,追著我滿巷跑。有時我們會肩并肩去遠方,那也會感到刺激。以前,學長在我們面前形容高三的生活是如何如何凄慘,現在想起來,他們就像在嚇唬不聽話的小孩。小萬說,他一定要成為一名優秀的導演,要把我們那些溫暖的和單薄自行車上的歲月拍下來。我很開心,默默地期待著這一天的到來。
可,那天小萬去他那個缺少香樟的城市,在機場我是以微笑的面容望著他離開的,我沒有掉淚,他卻落了。我沒有說,哥們兒別哭,他卻說了。
《四》
我獨自一人在回家的路上,著死里的落淚。
小萬說過我是個外表堅強,內心卻無比脆弱的人,以前我不相信,現在,我真的信了。
小萬卻不知道,我是個喜歡懷舊的人,骨子里的。
記憶如潮水曼延我的記憶深處。
《五》
漫漫長河,或湍或緩,我們就是命運舟楫的舵手,或勝或敗,要看我們的心態。
上個星期三的下午,我在絢爛的陽光下奔跑,一千米長跑,對我的同學來說算不了什么,可對我確是那么難以抵達的距離,我堅持著,喉噥快要冒煙,周圍如隔了層密封的玻璃,難于喘氣。我的臉上卻要強裝著平靜的微笑,一步,艱難的每一步,到達那白色的目的線。
哎,終于跑完,應該沒有事了。
我全身發冷,打著顫,在這熾熱的天氣下,肚子里源源不斷的傾瀉出酸水,哎,只當昨天喝了不干凈的什么東西吧!第二天清晨,拉開窗簾,我感嘆一聲“哇撒,又是一個陽光寵愛的日子!蔽疑炝藗懶腰,下了床,用力的壓了下腿,好痛,腳酸酸的。應該是昨天跑得太累了吧!然后,怎么回事,胸口隱隱作痛,像是有人用針在刺,一下,一下。上課時,還隱隱在痛,我輕輕的壓了下胸口。沒有想到這個細微的動作被玉兒察覺了。我本來不想對她說的,免得她又大驚小怪,瞎忙乎?晌椰F在不得不對他說我胸口細微的痛,我無意識的在細微二字上運用了強調手法。玉兒說,我還不知道,你的細微就是疼痛難忍。你還是去醫院看看吧!我說,可能是昨天跑了步的!她皺起了眉說,我又冒事,快去!
※本文作者:千 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