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征朗誦材料
“五嶺逶迤騰細浪,烏蒙磅礴走泥丸。”一聯是寫山,也是寫紅軍對山的征服。五嶺、烏蒙本是客觀的存在物,但當它進入詩人的視野,也就成了審美的對象。所以它不再是單純的山,而是被感情化了的對象。“逶迤”、“磅礴”極言山之高大綿亙,這是紅軍也是詩人心中的山,極大和極小正是詩人對山的感知,這里重在小而不在大,愈大則愈顯紅軍長征之難;愈則愈縣紅軍之不怕。重在小也就突出了紅軍對困難的蔑視。通過兩組極大于極小的對立關系,詩人充分地表現了紅軍的頑強豪邁的英雄氣慨。從藝術手法上說,這是夸張和對比。寫山是明線,寫紅軍是暗線,動靜結合,明暗結合,反襯對比,十分巧妙。
“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橋橫鐵索寒。”一聯是寫水,也是寫紅軍對水的征服。紅軍渡過金沙江和大渡河在長征史上有著重要的意義。金沙江寬闊而湍急,蔣介石夢想利用這一天險圍殲紅軍于川、滇、黔邊境。1935年5月紅軍巧渡金沙江。如果說巧渡金沙江是紅軍戰略戰術最富有智慧、最成功的一次戰斗,那么強渡大渡河則是紅軍表現最勇敢、最頑強的一次戰斗。大渡河的險惡也不亞于金沙江,且有敵人的重兵把守,狡猾的敵人還拆掉河上瀘定橋的木板,只留下十三根鐵索。但是英勇的紅軍硬是冒著敵人的槍林彈雨闖過了大渡河,粉碎了蔣介石企圖使紅軍成為第二個石達開的陰謀。所以這兩句所寫的戰斗都是具有典型意義的。“五嶺”“烏蒙”兩句通過紅軍的主觀感受直接表現了紅軍的英雄氣慨,這兩句則是通過寫景來記事,通過記事來表現紅軍的英雄事跡。
頸聯中的“暖”和“寒”這一對反義詞,是詩人精心設計的兩個感情穴位。“暖”字溫馨喜悅,表現的是戰勝困難的歡快;“寒”字冷峻嚴酷,傳遞的是九死一生后的回味。兩個形容詞是精神的巨變,又是感情的裂變,含不盡之意于其中,顯無窮之趣于其外,搖曳多姿,起伏跌宕,張馳有致。
足聯“更喜岷山千里雪,三軍過后盡開顏。”是對首聯的回應。開端言“不怕”,結尾壓“更喜”,強化了主題,升華了詩旨。“更喜”承上文而來,也是對上文的感情收束。紅軍過五嶺、越烏蒙、度金沙、搶大渡,從敵人的重圍中殺出一條血路,自然令人欣喜。而現在,紅軍又翻岷山,進陜北,勝利大會師已為時不遠,戰略大轉移的目的已基本實現,與前面的種種喜悅相比,它自然更勝一愁4 。“盡開顏”寫三軍的歡笑,這是最后勝利即將到來的歡笑,以此作結,遂使全詩的樂觀主義精神得到了進一步的兀現。
憶秦娥·婁山關(1935年2月)
西風烈,
長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
馬蹄聲碎,
喇叭聲咽。
雄關漫道真如鐵,
而今邁步從頭越。
從頭越,
蒼山如海,
殘陽如血。
這首詞最早發表在《詩刊》一九五七年一月號。
注釋
〔婁山關〕在貴州省遵義城北婁山的最高峰上,是防守貴州北部重鎮遵義的要沖。中央紅軍長征時,于一九三五年一月占領遵義,召開了革命歷史上有偉大意義的遵義會議。會后,紅軍經婁山關北上,原準備在瀘州和宜賓之間渡過長江,沒有成功,就折回再向遵義進軍,在途中經半天激戰打敗了扼守婁山關的貴州軍閥王家烈部一個師,乘勝重占遵義。這首詞寫的就是這次攻克婁山關的戰斗。前闋寫紅軍拂曉時向婁山關進軍的情景;后闋寫紅軍攻占和越過徒稱天險的婁山關時,太陽還沒有落山。詞中的“西風”、“雁叫”、“霜晨”,都是當地二月間的真實情景。作者自注:“萬里長征,千回百折,順利少于困難不知有多少倍,心情是沉郁的。過了岷山,豁然開朗,轉化到了反面,柳暗花明又一村了。以下諸篇(按:一九五八年出版的《毛主席詩詞十九首》,《憶秦娥·婁山關》排在《十六字令三首》之前,‘以下諸篇’指《十六字令三首》、《七律·長征》、《念奴嬌·昆侖》、《清平樂·六盤山》),反映了這一種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