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百七十四 志第一百二十七
七年二月,詔:駐蹕及所過州縣欠紹興五年以前稅賦,并蠲之。七月,詔:新復州軍請佃官田,輸租外免輸正稅。(己田謂之稅,佃田謂之租,舊不并納,劉豫嘗并取之,至是,乃從舊法。)九年,蠲新復州軍稅租及土貢、大禮銀絹三年,差徭五年。初,劉豫之僣,凡民間蔬圃皆令三季輸稅。宣諭官方庭實言其不便,起居舍人程克俊言:"河南父老苦豫煩苛久矣,賦斂及于絮縷,割剝至于果蔬。"于是詔新復州縣,取劉豫重斂之法焚之通衢。
十三年,淮東宣撫使韓世忠請以賜田及私產自昔未輸之稅并歸之官,詔獎諭而可之。初,神武右軍統制張俊乞蠲所置產凡和買、科敷,詔特從之。后,三省言:"國家兵革未息,用度至廣,陛下哀憫元元,俾士大夫及勛戚之家與編戶等敷,蓋欲寬民力,均有無。今俊獨得免,則當均在余戶,是使民為俊代輸也。方今大將不止俊一人,使各援例求免,何以拒之?望收還前詔。"詔從之。越數年間,俊復乞免歲輸和買絹,三省擬歲賜俊絹五千匹,庶免起例。上以示俊,因諭之曰:"朕固不惜,但恐公議不可。"俊惶悚,力辭賜絹。
十五年,戶部議:"準法,輸官物用四鈔,(曰戶鈔,付民執憑;曰縣鈔,關縣司銷簿;曰監鈔,納官掌之;曰住鈔,倉庫藏之。所以防偽冒、備毀失也。)毀失縣鈔者,以監、住鈔銷鑿;若輒取戶鈔,或追驗于人戶者,科杖。"
二十三年,知池州黃子游言:"青陽縣苗七八倍于諸縣,因南唐嘗以縣為宋齊丘食邑,畝輸三斗,后遂為額。"詔減苗稅二分有半,租米二分。是時,兩浙州縣合輸綿、綢、稅絹、茶絹、雜錢、米六色,皆以市價折錢,卻別科米麥,有畝輸四五斗者。京西括田,租加于舊。湖南有土戶錢、折絁錢、醋息錢、曲引錢,名色不一。荊南戶口十萬,寇亂以來,幾無人跡。議者希朝廷意,謂流民已復,可使歲輸十二,頻歲復增,積逋至二十余萬緡。曹泳為戶部侍郎,責償甚急。蓋自檜再相,密諭諸路暗增民稅七八,故民力重困,餓死者眾,皆檜之為也。
二十六年,先是,承議郎魯沖上書論郡邑之弊:"以臣前任宜興一縣言之,漕計合收窠名,有丁鹽、坊場課利錢,租地錢,租絲租纻錢,歲入不過一萬五千余緡。其發納之數,有大軍錢、上供錢、糴本錢、造船錢、軍器物料錢、天申節銀絹錢之類,歲支不啻三萬四千余緡。又有見任、寄居官請奉、過往官兵批券、與非泛州郡督索拖欠,略無虛日。今之為令者,茍以寬恤為意,而拙于催科,旋踵以不職罷;能迎合上司,慘刻聚斂,則以稱職聞。是使為令者惴惴惟財賦是念,朝不謀夕,亦何暇為陛下奉行寬恤詔書、承流宣化者哉?"吏部侍郎許興古議:"今銓曹有知縣、令二百余闕,無愿就者,正緣財賦督迫被罪,所以畏避如此。若罷獻羨余,蠲民積欠,謹擇守臣,戒飭監司,則吏稱民安矣。"乃詔行之。
二十九年,上聞江西盜賊,謂輔臣曰:"輕徭薄賦,所以息盜。歲之水旱,所不能免,儻不寬恤而惟務科督,豈使民不為盜之意哉?"于是詔諸路州縣,紹興二十七年以前積欠官錢三百九十七萬余緡及四等以下官欠,悉除之。九月,詔:兩浙、江東西水,浙東、江東西螟,其租稅盡蠲之。自是水旱、經兵,時有蠲減,不盡書也。
三十二年六月戊寅,孝宗受禪赦:"凡官司債負、房賃、租賦、和買、役錢及坊場、河渡等錢,自紹興三十年以前并除之。諸路或假貢奉為名,漁奪民利,使所在居民以土物為苦,太上皇帝已嘗降詔禁約。自今州軍條上土貢之物,當議參酌天地、祖宗陵寢薦獻及德壽宮甘旨之奉,止許長吏修貢,其余并罷。州縣因緣多取,以違制坐之。"七月,諸縣受民已輸稅租等鈔,不即銷簿者,當職官吏并科罪;民赍戶鈔不為使,而抑令重輸者,以違制論,不以赦免,著為令。八月,詔:"州縣受納秋苗,官吏多收加耗,肆為奸欺。方時艱虞,用度未足,欲減常賦而未能,豈忍使貪贓之徒重為民蠹?自今違犯官吏,并置重典,仍沒其家。"(此孝宗初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