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課》教案2
如把舞臺移到日本考慮也許更清楚一些,一百年前北海道的大部分是阿伊努的土地,阿伊努民族當然是以阿伊努語為母語的,但由于明治政府的強迫性的“同化政策”和“初等教育”強制性地使其改用日語。
好了,假如日俄戰爭是日本戰敗,俄羅斯占領了北海道。莫斯科中央政府強行推行俄語為國語,在北海道的小學里會發生什么故事呢?
好比在日高二風谷那里、阿伊努孩子較多的小學里執教的日本老師與都德作品中的法國老師互換一下,這樣就出現一個完全相同的場景。明天開始就變成俄語了,今天是日語的最后一課,老師在黑板上寫下了“日本萬歲”。
以阿伊努語成長起來的阿伊努的孩子們他們如何看待這件事呢?阿伊努的父兄們做何感想呢?他們一定會說:“別逗了,開什么玩笑!”
對,都德的《最后一課》在占法國相當比例的法國人(阿爾薩斯系、布魯頓系等在法國境內不以法語為母語的人)中的確他們想說:“算了吧,開什么玩笑。”
事實如果如此,盡管小說屬于虛構范疇,但如此完全相反且露骨的衛道士行為也實在罕見。這的確是可怕的。有機會的話,下次我也許得將拙稿《民族與文化》中加上的那一行刪去了。
由此引起的興趣,我有幸得以采訪了活躍在文化教育界的西鄉竹彥氏。于是對這個短篇的考察越來越有興趣了。西鄉氏的意見簡約如下。
很久以前,大約十幾年前,西鄉氏調研過這個問題。為何作調研,起因是由于對《最后一課》中以下部分有疑問。
現在那些普魯士人便有權力對我們說這樣的話了,“怎么,你們自以為是法國人,可是你們既不會念也不會寫法文!”在這件事里,我的可憐的弗郎茨,罪過最大的倒不是你。我們大家都有好多應該責備自己的地方。
以上章節中,特別是“自以為是法國人”這一句中的“自以為是”,西鄉氏對此表示懷疑,為什么不簡單地說成“是”而要說成“自以為是”呢?西鄉氏為了精確無誤查閱了別的譯文并且也查了法文原文,答案都是一樣的。
經過很多調查,西鄉氏感到了這篇作品背后的宗教問題的強烈氣息。阿爾薩斯地區在民俗、語言上倒不如說與德國更接近,語言屬于日耳曼語系方言。但是這個地區的大多數居民與其讓普魯士統治倒不如想隸屬于法國,這是由于法國對信教自由度放得更寬,這也是因為法蘭西革命形成的。所以說居民的意識在法國革命后傾向于法國。
但是,由于法國在普法戰爭中敗北,在1871年法蘭克福媾合會議上把阿爾薩斯割讓給普魯士,所以發生了《最后一課》這樣的情景。
因此從語言的角度來看,盡管阿爾薩斯屬于德語系統,但還是自己的獨立方言。所以不論是德語還是法語,對于當地居民來說并不是他們的母語。在這一點上,蓮實氏的記述是完全屬實的。所謂不得不選擇一種普通話,那么當然最理想的形式莫過于阿爾薩斯作為一個獨立國選擇自己的母語(阿爾薩斯語)作為普通話。實際上這種運動過去一直在進行著。但理想總歸是理想,作為一種不得已求其次的策略,德語與法語哪一個對當地居民來說“比較歡迎”,這就是問題的重點。
在這個問題上,西鄉氏做了推斷,如要在法語和阿爾薩斯語中擇一的話,作為當地居民意識當然是阿爾薩斯語。但是如要在德語和法語中二者擇一的話,作為不得已求其次,還是法語為好。所以《最后一課》中的居民意識遠比都德描寫的復雜得多。但是作為最后結果還是反德的。所以那種情景也不能像蓮實氏所說“與事實完全相反”。以上大約是西鄉氏的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