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鶯 布封

陰霾②彌漫的冬天是毫無生氣的季節，是自然界的休
眠和沉睡時期：昆蟲停止了生命，游蛇停止了運動，植物
終止了生長，失去了綠色，所有的空中居民都被拋棄流
放，水族生命被關在冰凍的牢獄中，大部分陸地動物被囚
禁在山洞、巖洞、地洞內，這一切給我們展現出一幅幅蕭
條冷漠的景象。鳥類的回歸帶來了初春第一個信息，這些
可愛的小生命喚醒了沉睡的大自然，煥發了新的活力與生
命，樹木吐出了新芽，小樹林被上了新裝，引來了新主人
在此嬉笑打鬧，唱歌傳情，到處生機勃勃。
在森林的主人當中，鶯科小島最多，也最惹人喜愛：
它們活躍、靈巧、輕盈、好動，所有的動作看上去都富有
感情，叫聲中透出喜悅，玩耍中隱藏愛情。樹木長葉開花
時，這些小鳥來到了我們身邊：有些住進我們的花園，有
些更喜歡林陰大道和樹叢，不少鉆進了大森林，另有一些
藏進了蘆葦蕩。鳥雀布滿大地各個角落，到處能聽見它們
歡暢的歌聲，看到它們飛來飛去的歡快身影。
我們不僅喜歡它們無憂無慮，還希望它們漂亮美麗；
但大自然似乎只賦予了它們可愛的性情，卻忽視了裝扮它
們。鶯雀的羽毛暗淡而缺少光彩：除兩三種身上稍有斑點
略能點綴，其余的渾身都是暗淡的灰白色或褐色。
它們居住在花園里，樹叢中，或是種植蠶豆青豆等的
菜田里，一般在蔬菜架子上棲息；它們在這里玩耍、搭
窩，不停地出入，直到收獲季節。這時，它們遷徙的日期
臨近，該離開這塊樂土，離開愛的家園了。觀看它們嘰嘰
喳喳相互追逐好似看二場節目，它們的打鬧并不過火，爭
斗也是天真無邪，結果總是以幾支歌結束。鶯是輕浮愛情
的象征，如同斑鳩是忠貞愛情的象征一樣。駕總是快樂無
憂，充滿活力，它們實際上并非缺乏愛情，也不缺少對愛
情的忠誠。雌營孵卵時，雄鶯在旁邊干呵萬護，與它共同
迎接小生命的降生，直至長大后也不分離。

鶯生性膽小，在與它同樣弱小的鳥類面前都常常躲
避，尤其害怕遇到最危險的敵人——伯勞。然而危險～旦
過去，一切便拋至腦后，用不了一會兒，它又變得歡樂愉
快，又唱又跳。它只在樹林中最茂密處唱歌，這時總把自
己隱藏起來，尤其是在炎熱的中午，只偶爾才在樹叢邊上
露面，但很快便又回到密林中去。早晨可以看見它采集露
水，在夏季短暫的雨后，它常來到濕潤的樹葉上，搖晃樹
枝洗淋浴。
在鶯類中，黑頭鶯叫得最好聽，聲音最流暢，有些像
夜等。我們可以長時間地享受它美妙的歌聲，甚至在春天
的唱詩班銷聲匿跡之后，仍可以聽到樹林里黑頭等的歌
聲。它們的歌喉輕快純潔，盡管音域不太寬廣，但十分美
妙動聽，婉轉而富有層次，這歌聲仿佛涵養①了樹林的清
新，描繪了恬靜③的生活，表達了幸福的感受，聽到這些
大自然的幸福鳥歌唱，誰能不為之動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