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情撞擊性愛,將拒倫理于門外。
——題記
五一將至,老同學相約聚會。在外交部多年的工作經歷,已經使我習慣了西裝革履。朋友阿紫說,穿得年輕一點吧,我們想看看大學時代那個灑脫不羈的男孩子。
我笑著打開衣柜尋找少年時代的首飾盒。
已是塵封期年。輕啟盒蓋,黑色的海綿上別著一排耳針。中間一枚小巧而優雅,在午后慵懶的陽光下奪目生輝。
我輕輕地把它戴上左耳,對阿紫說,如何,找到當年的感覺了嗎?
阿紫微笑,妖精,講講這枚耳針的故事如何?不是說每件飾品都有故事的嗎?
是啊,有故事。該如何向她講述?
斜陽灑入茶幾,倒映出葡萄酒經年的殷紅。對面的沙發上的阿紫,靜靜望我,眼神流露出期待。
“阿紫,如果我告訴你,我曾經在22歲那年,和一個比自己年長三歲已經結婚生子的女人瘋狂相愛,你會作何感想?”
修長白皙的玉指輕輕滑過杯沿。“故事的男主角如果是你,我可以接受的。我了解你的性格,你的不羈與瘋狂。”
“如果,故事的女主角是我的表姐呢?阿紫,親情撞擊性愛,倫理被拒之門外。黃土高原的兒女,赤誠而熱烈地相戀,然后天各一方。這枚耳釘,就是傳奇的見證。”
十年前,我22歲。剛剛大學畢業,在醫學與文學的選擇中迷茫躊躇。五一長假,回到了家鄉。記憶中的十天,塵封著我生命中最深處的愛情。
在家幫父母做家務,聊天。有天晚上,從姐姐家回來,父親對我說,孩子,你的表姐阿萍,你可記得?現在她在你叔叔家呢。最近身體和情緒都不太好,要去看看她嗎?
我說,好。跟著父親來到叔叔家。
阿紫問道:“見到她了?描述一下嘛!”
表姐屬于那種身材豐腴,相貌清麗的女人。受過高等教育,在文化部門有一份普通而穩定的工作。
她見到我,平靜微笑。“弟弟,多年不見了,當年姐姐還常常抱著你呢。——陪姐姐出去走走如何?”
家鄉的五月,微風陣陣。鄉間的小路上,我們并肩漫步,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童年往事,有心無心地像童年一樣輕輕牽手。姐弟親密無間,竟如孩子時一般。
姐姐突然問我:“弟弟,戀愛過嗎?”
“曾經有過,以為能夠忠誠相守。誰知道她背著我和別人在一起。然后我就和她恩斷義絕,干凈利落地。”我一笑置之。
“好弟弟,戀愛,結婚,找個疼你愛你,永遠不會傷害你的人相守一生吧。別跟姐姐似的。”阿萍音調柔婉,語氣卻暗含苦楚。
阿紫有點驚異了。輕輕地拿起桌上的摩爾香煙。“她怎么了啊?”
聽父母說起過。表姐在大學畢業后,匆匆嫁給了家鄉一個平庸的男人,生了一個女孩,坐月子時就被公婆和丈夫虐待。
啪地一聲,是阿紫的手中的打火機。她略有停頓,吐完一小口煙后才說:“什么人嘛?他們該受虐待才是!”
我也這么想。我心說。
鄉間小道上,星光淡淡撒下。表姐與我執手相望。陪伴我們的,只有傍晚微微起伏的麥浪。她的聲音變得低沉而內斂,卻不失專業播音員所特有的平靜與優雅:“弟弟,假如時光可以回轉,我就嫁給你,血濃于水,你總會疼我愛我,永遠不傷害姐姐的……”
我緊緊擁住她柔嫩的雙肩。她靜靜地靠在我懷里,一動不動。許久過后,我感覺到胸前冰涼。薄薄的襯衫,不耐香淚啊。她的淚水打濕了我的胸膛,亦令我心碎。
“姐姐,別哭了好嗎?你會讓我心疼的。”
她抬起頭仰望我,秀美的臉龐上淚痕未消。我俯下頭,輕吻她的額頭,面龐……起先,姐姐沒有任何反應。當我停下來的時候,她突然用雙手環住了我的脖子,聲音變得熱烈而急促。“好弟弟,再親親。姐姐愛你……”她的親吻變得瘋狂而熱烈,仿佛夏日高原的驕陽,火熱熾盛進心間。又仿佛田間的夜風,微涼輕柔入骨……
“后來發生的事情,我可以想象了。”阿紫平和溫柔地中止了我的敘述。
“親愛的,繼續聽。”
星漢燦爛,夜涼如水。年輕而狂野的高原兒女,相擁相抱,瘋狂纏綿,毫無保留地向對方奉獻著自己青春之軀與深情之愛。姐姐的身體熾熱似火,融化著年輕男兒心靈深處的所有情感與力量,燃燒著我所能給予她的全部愛意、憐惜與感動。我們相擁相抱,似乎要化為一體。我們蹂躪著五月的麥田,仿佛那即是世人的冷眼。冰涼的露水已經將我們包圍,卻不能制止這一切的瘋狂行為。時間似乎已經凝固,我們已經不愿分開,只期望此刻永恒,直到斗轉星移,滄海桑田。……
※本文作者:白妖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