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范卷七 兄/弟/姑姊妹/夫
如果能夠?qū)嵭屑核挥鹗┯谌说脑瓌t,把妯娌的兒子當(dāng)自己的兒子來疼愛,那么這種矛盾磨擦就不會出現(xiàn)了。一個(gè)人尊敬兄長,不同于尊敬父親,那又怎能怨恨哥哥對自己的愛及不上對兒子的愛呢?這樣埋怨就是只苛責(zé)別人而不要求自己。
【原文】吳太伯及弟仲雍,皆周太王之子,而王季歷之兄也。季歷賢,而有圣子昌,太王欲立季歷以及昌。于是太伯、仲雍二人乃奔荊蠻,文身斷發(fā),示不可用,以避季歷。季歷果立,是為王季,而昌為文王。太伯之奔荊蠻,自號句吳。荊蠻義之,從而歸之千余家,立為吳太伯。子曰:“太伯,其可謂至德也已矣,三以天下讓,民無得而稱焉。”
【譯述】吳太伯和弟弟仲雍,都是周太王的兒子,王季歷的哥哥。季歷很賢能,而且有圣子姬昌,周太王想立季歷與姬昌為王。因此太伯和仲雍兄弟倆就奔赴荊蠻,文身截發(fā),表示他們不能夠再為王了,用這樣的方法來躲避弟弟季歷。季歷果然被立為王,稱為王季,而姬昌就是周文王。
太伯到了荊蠻之后,自稱句吳。荊蠻百姓認(rèn)為他很講仁義道德,于是紛紛歸附他,跟隨他的人有一千多家,立他為吳太伯。孔子說:“太伯,可以說是很有道德,多次讓位給季歷,百姓無不稱贊他的美德。”
【原文】伯夷、叔齊,孤竹君之二子也。父欲立叔齊。及父卒,叔齊讓伯夷。
伯夷曰:“父命也。”遂逃去。叔齊亦不肯立而逃之。國人立其中子。
【譯述】伯夷、叔齊,是商代孤竹君的兩個(gè)兒子。父親孤竹君打算立叔齊來繼承王位。等到父親死后,叔齊主動讓位給伯夷,伯夷說:“立你為繼承人是父親的命令,怎么能隨便更改呢?”于是他逃亡而去。叔齊也不愿當(dāng)繼承人,逃跑了。于是國人就擁立孤竹君的第二個(gè)兒子為王。
【原文】宋宣公舍其子與夷而立穆公。穆公疾,復(fù)舍其子馮而立與夷。君子曰:“宣公可謂知人矣!主穆公,其子饗之,命以義夫!”
【譯述】宋宣公沒有立他的兒子為繼承人,而是立了穆公。穆公在有病的時(shí)候,也沒有立自己的兒子馮,而是立與夷為繼承者。君子評論這件事時(shí)說:“宣公可以稱得上是知人了!他雖然立了穆公,但在宗廟里祭祀他的仍然是他的兒子與夷,并且將他尊稱為義夫!”
【原文】吳王壽夢卒,有子四人,長曰諸樊,次曰余祭,次曰夷昧,次曰季札。季札賢,而壽夢欲立之。季札讓,不可,于是乃立長子諸樊。諸樊卒,有命授弟余祭,欲傳以次,必致國于季札而止。季札終逃去,不受。【譯述】吳王壽夢有四個(gè)兒子,長子叫諸樊,次子叫余祭,老三叫夷昧,老四叫季札。其中季札最有才德,吳王臨死時(shí)想立季禮為王。可是季札謙讓而不接受,于是就立了長子諸樊。諸樊死的時(shí)候留下遺囑,要將王位傳給二弟余祭,而且今后也傳弟不傳子,一定要把國家交到四弟季札手里,才能終止。可季札最終還是逃走了,不接受王位。
【原文】漢扶陽侯韋腎病篤,長子太常丞弘坐宗廟事系獄,罪未決。室家問賢當(dāng)為后者。賢恚恨,不肯言。于是賢門下生博士義倩等與室家計(jì),共矯賢令,使家丞上書言大行,以大河都尉玄成為后。賢薨,玄成在官聞喪,又言當(dāng)為嗣,玄成深知其非賢雅意,即陽為病狂,臥便利中,笑語昏亂。征至長安,既葬,當(dāng)襲爵,以病狂不應(yīng)召。大洪臚奏狀,章下丞相御史案驗(yàn),遂以玄成實(shí)不病劾奏之。有詔勿劾,引拜,玄成不得已受爵。宣帝高其節(jié),時(shí)上欲淮陽憲王為嗣,然因太子起于細(xì)微,又早失母,故不忍也。久之,上欲感風(fēng)憲王,輔以禮讓之臣,乃召拜玄成為淮陽中尉。
【譯述】漢扶陽侯韋賢病重,他的長子太常丞弘因宗廟事被捕入獄,還沒有判決。家里的人詢問韋賢在他身后誰可以做繼承人。韋賢感到很氣憤,不肯回答。于是韋賢的弟子博士義倩等人和他家里的人計(jì)議,他們假裝是韋賢的命令,讓家丞給皇上上書,要求立大河都尉玄成為繼承人。韋賢死后,在外邊做官的玄成聽到了噩耗,又聽說讓他做扶陽侯的繼承人。但玄成深知這不是韋賢本人的意思,于是就假裝得了瘋病,整天躺臥在垃圾之中,胡亂說笑。韋賢家的人將他接到長安,在安葬好韋賢之后,就讓他正式承襲爵位。他仍舊假裝瘋狂,不理他們。大洪臚將這些情況報(bào)告皇上,皇上便派丞相御史下去查驗(yàn)。經(jīng)查,玄成屬于裝病,于是就向皇上彈劾他裝病。皇上下詔不去追究他的罪責(zé),只是讓他趕緊承襲爵位。宣帝很佩服他高尚的節(jié)操,這時(shí)宣帝正想改立淮陽憲王為太子,但因?yàn)楝F(xiàn)在的太子出身低賤,又早早地沒了母親,所以不忍心廢他。過了一段時(shí)間,宣帝想要教化憲王,讓那些懂得禮義謙讓的大臣來輔助訓(xùn)導(dǎo)他,于是就將玄成拜為淮陽中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