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武皇帝紀卷第三
其”字,是。
〔三〕 范書馮異傳曰:“乃召異詣鄗,問四方動靜。”據此則“使”下脫“召”字。“下召”“使脫”字。
〔四〕 通鑒考異曰:“光武本紀,馮異破蘇茂,諸將上尊號,光武還至薊,皆在四月前。而馮異傳,異與李軼書云:‘長安壞亂,赤眉臨郊,王侯構難,大臣乖離,綱紀已絕。’又勸光武稱尊號,亦曰:‘三王反叛,更始敗亡。’按是年六月己未,光武即位,是月甲子,鄧禹破王匡等于安邑,王匡、張卬等還奔長安,乃謀以立秋貙瞜時,共劫更始。然則三王反叛,應在光武即位之后,夏秋之交,馮異安得于四月之前已言之也!或者史家潤色其言,致此差互耳!”按袁紀據馮異之言,將更始諸將謀劫更始東歸事置于前,似不妥,然恐別有所據,亦未可知。
〔五〕 據黃本及范書改。
六月己未,即皇帝位于鄗。改年為建武元年,大赦天下,改鄗為高邑。
袁宏曰:夫天生蒸民而樹之君,所以司牧群黎而為謀主。故權其所重而明之,則帝王之略也。因其所弘而申之,則風化之本也。夫以天下之大,群生之眾,舉一賢而加于民上,豈以資其私寵,養其厚大!將開物成務,正其性命,經綸會通,濟其所欲。故立君之道,有仁有義。
夫崇長推仁,自然之理也。好治惡亂,萬物之心也。推仁則道足者宜君,惡亂則兼濟者必王。故上古之世,民心純樸,唯賢是授,揖讓而治,此蓋本乎天理,君以德建者也。
夫愛敬忠信,出乎情性者也。故因其愛敬,則親疏尊卑之義彰焉;因其忠信,而存本懷舊之節著焉。有尊有親,則名器崇矣;有本有舊,則風教固矣。是以中古之世,繼體相承,服膺名教,而仁心不二。此又因于物性,君以義立者也。
然則立君之道,唯德與義,一民之心,莫大于斯。先王所以維持天下,同民之極,陳之千載,不易之道。
昔周秦之末,四海鼎沸,義心絕于姬氏,干戈加于嬴族,天下無君,六合無主,將求一時之杰,以成撥亂之功,必推百姓所與,以執萬乘之柄。雖名如義帝,彊若西楚,焉得擬議斯事乎?由是觀之,則高祖之有天下,以德而建矣。
逮于成、哀之間,國嗣三絕〔一〕,王莽乘權,竊有神器。然繼體之政,未為失民,劉氏德澤,實系物心。故立其寢廟,百姓睹而懷舊〔二〕;正其衣冠,父老見而垂泣〔三〕。其感德存念如此之深也。如彼王郎、盧芳,臧獲之儔耳〔四〕,一假名號,百姓為之云集,而況劉氏之胄乎?
〔一〕 李賢曰:“成、哀、平俱無子,是三絕也。”按“國嗣三絕”,一般如李賢所言。然袁紀作“成哀之間”,似不當置平帝于其間。據漢書外戚傳,成帝時,班倢妤有男,數月失之。又許美人及故中宮史曹宮皆產子,為趙昭儀所害,故“國嗣三絕” ,當以此應之。
〔二〕 指隗囂初起,納方望之策,立漢高廟,以見信于眾。詳見卷一。
〔三〕 指劉秀任司隸校尉,前往洛陽整修宮室,以迎更始。時其官屬衣冠皆如舊儀,父老舊吏見之,莫不垂涕悲喜曰:“何幸今日又見漢官威儀!”事見卷一。
〔四〕 臧獲,奴婢等下等勞動者之蔑稱。荀子王霸曰:“如是,雖臧獲不肯與天子易業。 ”注曰:“臧獲,奴婢也。方言曰:‘荊淮海岱之間,罵奴曰臧,罵婢曰獲。燕齊亡奴謂之臧,亡婢謂之獲。 ’”按王郎、盧芳,一為卜相工,一為安定邊民,皆下等人,故宏以臧獲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