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武皇帝紀卷第三
〔一〕 楊樹達曰:“高祖封蕭何為酂侯,初食邑八千戶,后益二千戶,合為萬戶。光武此封,以蕭何擬禹也。
〔二〕 讖文“王良”,類聚卷四七引續漢書、初學記卷一一引華嶠書、范書、通鑒均作“ 王梁”。唯汪文臺七家后漢書所輯華嶠書與袁紀同。按讖文或本作“良”,后以梁應讖出任司空,而諸書改之,袁紀當仍其舊文也。
〔三〕 東觀記曰:“讖曰:‘孫咸征狄’。今以平狄將軍孫咸行大司馬事。咸以武名官,以應圖讖。”他書均作“孫咸”袁紀作“孫臧”,恐誤。
〔四〕 范書吳漢傳作“舞陽侯”。兩漢志,武陽在犍為郡,為公孫述轄地,光武不可得而封也。袁紀誤。
袁宏曰:夫天地之性,非一物也;致物之方,非一道也。是以圣人仰觀俯察,而備其法象,所以開物成務,以通天下之志。故有神道焉,有人道焉。微顯闡幽〔一〕,遠而必著,聰明正直,遂知來物,神之所為也。智以周變,仁以博施,理財正辭,禁民為非,人之所為也。故將有疑事,或言乎遠,必神而明之,以一物心。此應變適會,用之神道者也。辯物設位,官方授能,三五以盡其性,黜陟以昭其功〔二〕。此經綸治體,用之人道者也。故求之神物,則著策存焉;取之人事,則考試陳焉。是〔故〕善為治者〔三〕,必體物宜,參而用之,所以作而無過,各得其方矣。
〔一〕 “微顯”似當作“顯微”。
〔二〕 “黜”原誤作“默”,逕改。
〔三〕 “故”字據南監本補。
若夫讖記不經之言,奇怪妄異之事,非圣人之道。世祖中興,王道草昧,格天之功,實賴臺輔。不徇選賢,而信讖記之言,拔王梁于司空,委孫臧于上將,失其方矣。茍失其方,則任非其人,所以眾心不悅,民有疑聽,豈不宜乎?梁實負罪不暇,臧亦無所聞焉。易曰:“鼎折足,覆公餗。”〔一〕此之謂也。
〔一〕 見易鼎卦。
上璽書勞鄧禹曰:“將軍與朕謀謨帷幄,決勝千里。孔子曰:‘
自吾有回,門人益親。’〔一〕平定山西,功效尤著,爾作司空,敬敷五教。”禹遂渡汾陰〔二〕,入夏陽。更始中郎將公乘歙將十萬眾拒禹于衙,禹擊破之。時赤眉入關,三輔擾亂,民無所歸。聞禹至衙,軍兵整齊,百姓喜悅,相隨迎禹,降者日以千數,號百萬眾。禹時年二十四,所止住儀節,白首耆老及諸將在軍下,莫不飽滿,名震關西。
〔一〕 語見史記仲尼弟子傳。
〔二〕 自汾陰渡黃河也。范書作“ 汾陰河”,誤。
八月壬子,初祠社稷于懷。
是時上新即位,軍食不足,寇恂轉運不絕,百官賴焉,以為奉上。上數璽書勞恂,茂陵人董崇說恂曰: “上新即位,四方未定。而以此時據大郡,內得人民,外破蘇茂,威震遠近,此讒人所因怨禍之時也。昔蕭何守關中,悟鮑生之言而高祖悅〔一〕。今君所將,皆宗族兄弟也,無乃以前人為鏡戒哉?宜從功遂身退之計。 ”恂然其言,稱病不親事,自請從上征。上曰:“河內未可離也。”固請,不聽。恂乃遣兄子寇張、姊子谷崇愿為前鋒。上悅,以為偏將軍。
〔一〕 史記蕭相國世家曰:“漢三年,漢王與項羽相距京索之間,上數使使勞苦丞相。鮑生謂丞相曰:‘王暴衣露蓋, 數使使勞苦君者,有疑君心也。為君計,莫若遺子孫昆弟能勝兵者悉詣軍所,上必益信君。’于是何從其計,漢王大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