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教版八年級上《杜甫詩三首》教案1
漢朝的不少詩用騷體寫成,例如劉邦的《大風歌》:“大風起兮云飛揚,威加海內兮歸故鄉,安得猛志兮守四方!”又如張衡《四愁詩》的第一章:“我所思兮在太山,欲往從之梁父艱,側身東望淚沾翰。美人贈我金錯刀,何以報之英瓊瑤。路遠莫致倚逍遙,何為懷憂心煩勞!”后人模仿騷體的作品有不少被收錄在朱熹編輯的《楚辭后語》一書中。
當漢代作家正熱中于模仿《詩經》寫四言詩、模仿《楚辭》寫騷體詩的時候,各地民間出現了許多新的歌謠,其句式三、四、五、六、七言皆有,以五言、七言為主;樂府詩雜言的居多,而其中最引人注意的則是以五言為主流者:或通首五言,或以五言為主雜以其他句式。這些民間歌謠被漢代中央政府主管音樂文學的機構——樂府采集而去,加以整理加工,得到了更廣泛的傳播。這種新的詩體當時稱為“歌詩”,晉、宋以后則被稱為“樂府詩”,簡稱“樂府”。劉勰《文心雕龍》在《辨騷》《明詩》篇之外,另有《樂府》一篇對此作專門的研究;蕭統《文選》在所選的詩中也單獨標出了樂府一類。
樂府詩的特點:一是可以配樂演唱,唯其如此,它的章稱為“解”,例如《陌上桑》分為三解;有些作品正文之前有“艷”,正文之后有“趨”或“亂”。“解”“艷”“趨”“亂”之類都是音樂上的術語。有些有聲無義的樂調中的襯聲被整理者用文字記錄下來,與歌詞正文混寫在一起,結果變得很難理解。樂府詩在演奏過程中有時會被加上一些套語,歌詞有時會遭到割裂和拼湊。凡此種種,都要從音樂的角度出發才能理解。二是“皆感于哀樂,緣事而發”(《漢書·藝文志》),題材完全是當代的,敘事性比較突出,反映了民間的情緒;東晉南朝的統治者也注意搜集并保存民歌,雖然經過篩選以后內容畸形地集中在戀情方面,但仍然具有強烈的民間性。三是出現了許多成熟的五言詩,例如《陌上桑》《江南》《孔雀東南飛》等等。這幾點都對后代的詩歌創作產生過重大影響,其力度甚至超過了《詩經》和《楚辭》。
漢代的樂府機關除了采集民歌以外,也組織文人、樂工從事創作,其中有不少是用于典禮儀式的官樣文章,沒有什么文學價值;但也有比較好的作品,如《羽林郎》等就是。
樂府民歌的巨大成就引起后來文人的高度重視,紛紛模仿其思想和藝術表現,創作了大批作品。這種仿制品不管是否入樂,也不論是不是用了樂府舊題,全都被稱為樂府詩。這些文人樂府詩可以分為三種情況:一是依據樂府詩的曲調創作新的歌詞,仍然入樂演唱,例如曹操的樂府詩就是如此;二是運用樂府舊題寫詩,但已不能入樂,例如劉勰指出過的曹植、陸機的一些樂府詩“無詔伶人,故事謝絲管”(《文心雕龍·樂府》),即屬于這種類型;三是既不用樂府舊題,也不能入樂的文人樂府詩,由于這種詩仍然保存了樂府詩的基本精神——題材的當代性,肌質的敘事性,文字的通俗性,體制的靈活性——而又不受傳統音樂和傳統題材的制約,在文學上有著更遠大的發展。建安時代已有新題樂府,杜甫寫過不少全新的樂府詩,白居易等人更掀起“新樂府”運動的高潮,即事名篇,無復依傍,大膽干預政治干預生活,在文學史上產生了深遠的影響。許多詩人在寫到敘事性的當代題材詩歌時,往往毫不猶豫地采用樂府詩體,這種傳統一直到清末都沒有衰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