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陽樓記》原文譯文及賞析
寫于慶歷六年九月十五日(1046年)
飲水思源,解文尋根。這個根,就是作者寫作之緣由。《岳陽樓記》是如何產(chǎn)生的,教學(xué)此文,教師應(yīng)與學(xué)生共同來尋這個根。這個根,文中說的明白:“慶歷四年春,滕子京謫守巴陵郡……屬予作文以記之。”滕子京雖謫但卻使巴陵“政通人和,百廢具興”,足見滕實為國之棟梁,他到任不到一年,便政績卓著,遂重修岳陽樓。在古時,修造亭臺樓閣,往往撰文記敘建筑、修葺的過程和歷史沿革,滕子京便請朋友范仲淹寫記。朋友相邀,焉有不做之理。而此時的范仲淹,也正被貶在鄧州作知州,真可畏“同是天涯淪落人”。有所不同的是,范仲淹與滕子京在處世上相差很大。滕子京“尚氣,倜儻自任”,是個很有脾氣的人,又有點(diǎn)剛愎自負(fù),很難聽進(jìn)別人的意見,他對自己的無端遭遣始終耿耿于懷,常常口出怨言。據(jù)說,岳陽樓落成之日,他的部下前來祝賀,他卻說:“落甚成!待痛飲一場,憑欄大慟十?dāng)?shù)聲而已。”本當(dāng)高興之際,滕子京卻萬般悲傷涌上心頭,可見他還沒有走出謫官帶來的打擊。可讀《岳陽樓記》全文,你卻找不到這樣一種因被貶而生怨的情緒。這是為什么呢?原因出此范仲淹。一般來講,“放臣逐客,一旦棄置遠(yuǎn)外,其憂悲憔悴之嘆,發(fā)于詩作,特為酸楚,極有不能自遣者。”而范仲淹在遭受挫折打擊時,卻能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灑脫自如,毫不介懷。作為滕子京的朋友,范仲淹總想對他進(jìn)行規(guī)勸卻一直無緣開口。后來滕子京給范仲淹去信,要他為岳陽樓寫記,范仲淹才有機(jī)會為老朋友進(jìn)言,文中寫到的“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yuǎn),則憂其君。是進(jìn)亦憂,退亦憂”。這些話,不僅是范仲淹用于自勉的,更是用來勉人的,勸勉誰?滕子京呀!
找到了這個根,我們就能理解范仲淹寫《岳陽樓記》,并不僅僅是為了記滕子京重修岳陽樓之事,更是為了借此文對老朋友做一勸勉。如何勸呢?又不能直來直去,故要寫得隱秘些。以什么為托辭呢?當(dāng)然是洞庭湖之景!他明寫景,暗寫自己對人生沉浮的看法,并勸老朋友要拿得起、放得下,做一個“不以物喜,不以已悲”的灑脫人。在范仲淹看來,人的一生無怪乎有兩種活法,一種是“以物喜,以已悲”。像那些遷客騷人,因洞庭湖之景或喜(第四段)或悲(第三段),“人稟七情,應(yīng)物斯感,感物吟志,莫非自然。”(見劉勰《文心雕龍》)故有見“淫雨霏霏,連月不開……虎嘯猿啼”便生“去國懷鄉(xiāng),憂讒畏饑,滿目蕭然,感極而悲”,有見“春和景明,波瀾不驚……漁歌互答”便生“心曠神怡,寵辱皆忘,把酒臨風(fēng),其喜洋洋”之感。一種是“不以物喜,不以已悲”。這種人,“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yuǎn),則憂其君”,“進(jìn)”憂其民,“退”憂其君,唯獨(dú)不憂“已”!因為,他們的憂與樂已于“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子京老友,我多么想你成為這樣一類人呀!“微斯人,吾誰與歸!”
此文撰于鄧州 作者并未到過岳陽樓
《岳陽樓記》賞析
沿湘江順流而下,經(jīng)長沙再向前,一片煙波浩渺的大水映入眼簾,那就是“水天一色,風(fēng)月無邊”的洞庭湖了。唐代詩人孟浩然在一首題為《臨洞庭》的詩里寫道:“氣蒸云夢澤,波撼岳陽城。”生動地表現(xiàn)了洞庭湖浩瀚的氣勢,成為千古絕唱。詩中所說的岳陽,西臨洞庭,北扼長江,自古以來就是南北交通的咽喉之地。從洞庭湖上向岳陽遠(yuǎn)眺,最引人注目的是屹立于湖畔的一座三層的城樓,被藍(lán)天白云襯托得十分壯觀。那就是著名的岳陽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