讀書報告樣本
史鐵生說,“我們那個地方雖然也還算是黃土高原,卻只有黃土,見不到真正的平坦的塬地了。由于洪水年年吞噬,塬地總在塌方,順著溝、渠、小河,流進了黃河。從洛川再往北,全是一座座黃的山茆或一道道黃的山梁,綿延不斷”“秋天,在山里攔牛簡直是一種享受。莊稼收完了,地里光禿禿的,山洼、溝掌里的荒草卻長得茂盛,把牛往溝里一轟,可以躺在溝門上睡覺;或是把牛趕上山,在山下的路口上坐下,看書。秋山的色彩也不再那么單調;半崖上小灌木的葉子紅了,杜梨樹的葉子黃了,酸棗棵子綴滿了珊瑚珠似的小酸棗……”
清平灣的孩子,都和可愛的留小兒一樣對未知的事物充滿好奇心,對天安門對毛主席對電視電影充滿向往,那些愿望就像他們一直期待的有美麗糖紙所包裹的糖果一樣,他們為了實現自己的愿望攢著每一毛錢等著有一天去北京去天安門。那一毛一毛的錢里,裝載著她所有的情感,她的興奮、喜悅以及樂趣。山里
的孩子懂得滿足,懂得快樂,他們吃著自個弄的玉米花、烤紅薯,獨自開心,享受著城里孩子不能夠體會的樂趣。看著留小兒們開心的吃著玉米花、烤紅薯,讀者的嘴角也跟著輕輕的上揚。
我們都知道,史鐵生的下肢癱瘓,就發生在他在陜北插隊的時候。1972年,因為下肢突然癱瘓,史鐵生離開了他插隊的地方。按道理說,既然親身感受過如此悲慘的一種人生遭際,那么,最應該用小說的形式詛咒生活不公平的人,就應該是史鐵生。然而當其他的知青作家,或者在傾述詛咒生活的苦難,抱怨生活欺騙了我,或者停留在某種陳舊的思想框架中,依然在歌贊一種無妄的理想,或者通過一種理性反思的方式,對知青生活加以全盤否定的時候,早已殘疾在身的史鐵生,卻用一種柔和的眼光,沉靜地注視表現著插隊山村里老鄉們日復一日的尋常生活。出現在小說中的幾乎全都是諸如攔牛、喂牛這樣鄉村世界中的日常瑣事,史鐵生把祖祖輩輩生活在那塊黃土地上老鄉們放置在文本的中心位置。
文章借著牛來表現面朝黃土背朝天的陜北農民,展現陜北農民那種對生活、生命的達觀和堅強勇敢。這是超越現實、超越歷史的精神。這讓我們突然聯想到余華的小說《活著》,有慶死了,鳳霞死了,家珍死了,二喜死了,苦根死了,可福貴還活著,剩下的只有福貴這個老頭子和一頭老牛。福貴吆喝著老牛耕地:“二喜、有慶不要偷懶,家珍、鳳霞耕得好,苦根也行啊。”兩個進入垂暮的生命將那塊古板的田地耕得嘩嘩翻動,福貴粗啞的嗓音唱起了古老的歌謠······福貴和老牛的對話其實像自言自語,讓人心里涌起一陣酸楚。當所有親人都離福貴而去,但小說沒有表現福貴歇斯底里的悲痛,而是另一種溫馨、寧靜、祥和的畫面:福貴牽著老牛的韁繩悠閑地走過清爽的晚風,走過傍晚美麗的夕陽,一路灑下親切的對話和樂呵呵的笑。看完《活著》,不禁想問個問題:福貴為什要活著?或者問一個更寬泛的問題:人活著的意義是什么?活著就是為了愛。追求幸福的過程中必然遭受痛苦,忍受痛苦,然后欣然接受痛苦,然后繼續活著。以破老漢為代表的清平灣受苦受累的農民們和福貴有極相似之處,經歷了人生的大喜大悲、大苦大痛后,沉淀下更多的是達觀、淡然、平靜、祥和。十年過去了,“我”也早已回了北京,留小兒攢夠了盤纏去了趟北京,農村生活好多了,能填飽肚子了,一年還能吃好多次肉,清平河水依舊流淌著,那頭紅犍牛還活著,而破老漢還是破老漢,還是一如既往地愛唱,還唱《走西口》,還唱《攬工調》,山丹丹花開紅艷艷,破老漢的山歌永遠唱不完,亙古不變的歌謠,為清平灣,為老黑牛,為黃土地上耕作的老婆兒家和老漢······
在這些平和溫暖的文字中,我們見證了作者的深情。
參考資料:《中國當代文學史作品選》(修訂本)洪子誠主編北京大學出版社XX年7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