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課走強國富民之路
今年60周歲的關友江年輕時討過飯,是當年摁下紅手印的“十八戶”之一。如今,他不僅是小崗村村民委員會主任,同時也是小崗村大包干紀念館的副董事長。關友江很忙,在接受了記者采訪后,又匆匆坐車到鎮里開會。
“家家戶戶都打算蓋房子。”楊明吉告訴記者,國家正在建設新農村,我們這里蓋一棟小樓補貼兩萬塊錢,不過錢還沒拿到手。
楊明吉的家在“友誼大道”的南側,那是一座平房,“上面再垛一層,就成了兩層小樓。”
這項工程大約花費三四萬元錢,楊明吉認為這是一件好事情,不過一下子拿出三四萬元絕非易事,“去年兒子才結婚,年底又添了一個孫子,都是喜事啊,花了好幾萬塊錢。”
條件好了,不住草房了,楊明吉頗生感嘆,房子蓋好了,腰包就癟了,農村人來錢難啊。
記者眼前的小崗村仿佛成了一個集鎮。不僅有社區醫療服務中心,有自來水,有垃圾填埋場,裝上路燈的水泥路上還三三兩兩停著小轎車。不過,村東頭滿目的葡萄架、村西頭黑壓壓的蘑菇大棚告訴記者,這里依舊是江淮大地上一個普通的村莊。
單干是搞到頭了
今年虛歲六十的嚴宏昌永遠忘不了30年前的那個冬天。
眼里習慣地閃爍著精明的光芒,嚴宏昌在和記者聊天時非常健談,“那時候,想找18個人一起開會非常難,就像搞地下工作一樣,只能單線聯系。”
“譬如說,我和你關系好,我就偷偷地動員你。然后你偷偷地動員和你關系好的人,無論如何不能將我暴露。”
就這樣,1978年12月,“十八戶”的當家人聚集在村民嚴立華家,摁下了生死手印,分田到戶。在摁滿手印的“秘密協議”上,歪歪扭扭地寫著一行字:萬一走漏風聲,隊干部為此蹲班房,全隊社員共同負責把他們的小孩撫養到18周歲。
1979年,作為帶頭人之一的嚴宏昌突然處在了風口浪尖。“一開始就給我定了性,說我拉社會主義的倒車,挖社會主義的墻腳,走資本主義道路,是標準的現行。”
嚴宏昌不服氣。他和干部說:我一個農民,交售了糧食,對國家有貢獻,就是光榮的。難道年年吃回銷糧反而光榮?”
大包干的第一年,小崗村大獲豐收,嚴宏昌交售的糧食“差不多完成了二三十年的總任務”。
三十年彈指一揮間,當時的青年如今年近花甲。5個子女也成家立業,大兒子開了公司,小兒子出國讀博士。”嚴宏昌感到很滿足,現在生活有保證,黨和國家政策又好,比30年前不知道幸福多少倍。”
不過,嚴宏昌也頗有遺憾,小崗村和過去相比,翻天覆地;和其他先進村相比,差距很大。過去這么多年,小崗村錯失了好多發展致富的機會。”
和嚴宏昌一樣,當年一道摁下手印的“十八戶”們也不是很滿足,現在農資價格漲得快,單搞農業生產、靠種地很難致富。”
上個世紀80年代前期,是分田單干的黃金時期,一家人起早貪黑地干,一年就成了萬元戶,嚴宏昌說,“1989年我家花了10萬塊錢蓋了這個大瓦房。”后來就不行了,小崗走慢了。一開始各種稅費、提留統籌負擔好重,后來農資價格漲得厲害,一畝地賺不到幾個錢,頂多落點口糧。
單干搞生產是搞到頭了,青年人開始外出打工。“全村100來戶人家,大約有七八成人家都外出打工了。”關友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