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兒”在“茅屋為秋風所破歌”中的妙用
湖北省枝江市仙女中學 郵編443201
讀一千次《茅屋為秋風所破歌》,心中便有一千次不同的感觸:觸草木為之含悲的“安史之亂”的國度,感風云因而變色的苦難人民。滿腔怒火與同情澎湃在心中。其中,尤其是“嬌兒”的身影始終揮之不去。在他“惡臥”的苦苦掙扎中,讓我們更加立體真實的審視了那場毀滅的戰爭,讓我們更加深刻的領悟了杜甫憂國憂民的情懷和高尚的人格。
詩歌第一節交代了“嬌兒”出場的自然環境:凄。
八月,正是秋高氣爽時節,人們盡情享受的應是歡歌笑語,應是碩果累累。但此時“安史之亂”中的唐朝帝國人民,迎接的卻是天高風急的哀號,享受的去卻是摧枯拉朽之風勢的肆虐:高空,低谷,江畔,河中,到處是一派枯枝敗葉的景象,在這里,人們也許真正體會到了“自古逢秋悲寂寥”的凄涼。
詩歌第二節交代了“嬌兒”出場的社會環境:慘。
文中寫到“南村群童”的數句,尤為生動傳神,我們似乎看到一個老者面對頑童那種氣不得,惱不得的無奈,面對光天化日之下的公然掠奪,面對賴以生存或許不能御寒微不足道的茅草,老態龍鐘,毫無反抗之力的我也只有“歸來倚仗自嘆息”——無助?憤怒?在這里,表面上寫天真兒童對毛草的好奇,暗地又在寫什么,作者給我們留下無限想象的空間。
面對老人的呼喊,罪魁禍首風并沒有就此罷休。俄頃一詞寫出了它摧殘的面目:整個秋天,整個大地,整個社會,因此暗淡無光,凄風苦雨的人們苦苦掙扎已成必然。在此,詩圣為“嬌兒”的蓄勢告一段落。此時,“嬌兒”該隆重登場了。
按理,孩子是最天真無邪的,是最自由自在的,就如安徒生筆下《皇帝新裝》中的孩子,在舉國上下都阿諛逢迎之際,他卻喊出了“皇帝什么也沒穿”的童貞而大膽的呼喊,凈化了深陷泥潭中人們的心靈;又如辛棄疾《清平樂·春居》中的“小兒”,全家都在緊張勞動之時,他卻自由自在的躺在溪邊,一邊聆聽潺潺的流水,一邊盡情品嘗蓮蓬的甘甜。而此時杜甫筆下的“嬌兒”,卻在為一場好覺而苦苦追尋,這并不算要求的要求卻成了他的奢望。文中寫到“布衾多年冷似鐵,嬌兒惡臥踏里裂”,那是一床怎樣的被子?該句用了一個形象而生動的比喻進行了說明:似鐵。而且,一翻身就四分五裂的“鐵”,可憐“嬌兒”,可憐天下父母心啊。但屋漏偏逢連夜雨,船破恰遇頂頭風。稀稀拉拉的被子旁,如麻未斷絕的雨,無疑雪上加霜,“長夜沾濕何由徹”?
但文中的意思僅僅如此?可能不。杜甫的詩是中國詩歌史上一座難以企及的高峰。杜甫高超的藝術功力表現在常常將深刻的含義隱藏在一些平凡普通的詞句中,從而夠建了杜詩沉郁蒼涼的總體風格。
在本詩中,作者可能把“嬌兒”當成了一面鏡子。通過對“嬌兒”出場環境的深刻渲染,通過對“嬌兒”惡臥的深刻同情,激發人們的共鳴,從而達到折射安史之亂給勞動人民造成深刻災亂的目的。“嬌兒”何以惡臥?也許是《春望》中“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的無盡瘡傷;也許是《石壕吏》中“吏呼一何怒,婦啼一何苦”后的心有余悸;也許是《兵車行》中“車轔轔,馬嘯嘯,行人弓箭各在腰”的恐慌;也許是《新婚別》中“人事多錯迕,與君永相望”的牽掛與祝愿。太多的也許在夜深人靜時,相互交織,沖撞,融合,“嬌兒”惡臥也就不足為怪了。
原來,杜甫通過“嬌兒”,濃縮了一段歷史,通過“嬌兒”的惡臥,又回放了一段歷史,以此激起千千萬萬善良心的人們:為了安寧,和睦的美好生活,而努力奮斗!進而凸現了文章的主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