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在誦讀中把握詩歌特色?
詩,要放在詩美鑒賞的背景下解讀。
“詩言志,歌詠言”,譯成現代文就是“詩是表達情志的,歌是延長音節的,把詩用拉長的音節唱出來就是詩歌”,所謂“詩無邪”。
《長城與運河》就是這么一首扶持信念的詩歌。
兩段話描述了飛機上兩個“奇異的景象”:長城“像巨龍穿行在大地,連綿起伏,曲折蜿蜒”,運河“像綢帶飄落在大地,銀光閃閃,伸向天邊”,而這“人間奇跡”的創造者,就“是我們中華民族的祖先”。這一層意思,僅僅是"形"的奇跡。僅僅憑著這個“形”,就足以讓他們享譽全球。我們先看長城:“龍”是我們中華民族的圖騰,它象征著陽剛之美:“不到長城非好漢”,“沒到過金字塔就等于沒到過埃及,沒到過長城等于沒到過中國”(法國總統密特朗);“長城是我所看到的最令人震憾的古代建筑”(英國首相撒切爾);“長城是一個奇跡,一個偉大的民族創造的偉大的奇跡”(美國總統克林頓),更何況它號稱萬里,“東起山海關,西到嘉峪關”呢。我們再來看運河:“絲綢之路”雖然已經被漫漫黃沙淹沒,但是隨著馬可波羅游記的傳播,東方神話的陰柔之美卻光芒不減。如果給“北起首都北京,南到天堂杭州”換一種說法,那就是:它是世界上人工挖掘的一條最長的河流,比蘇伊士運河長10倍,比巴拿馬運河長20倍。這景象,怎不是“人間奇跡”?
而支撐著“質”的“不朽”與“動人”,就不那么簡單了。從“孟姜女哭倒長城”的傳說,到“萬里長城永不倒”的祝愿,巍巍長城,它就是中華民族苦難的見證,亂世中國自我保護的見證,它由祖先一個個鮮活的骨肉鑄造,數不盡的殷殷血漬凝結,它,就是我們民族骨髓里流淌的血脈,是中華歷史一道永不磨滅的傷痕,是祖先苦難中不屈的奮斗才使它滄桑不朽。長城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障礙,而運河的挖掘卻是為了最大限度地溝通,雖然它也同樣用祖先的血和汗灌注。在沒有公路、鐵路、飛機的漫長歲月,“它除了用來運送兵員、糧草,還擔負著運送來往客商、柴米油鹽、綾羅綢緞等等,等等。當然也就密不可分地使祖國南北互相交流著思想感情,科技文化……”“不論運河怎樣改道,也不論京都所在地如何變遷,運河總是將我國最富庶的廣闊地帶和歷代京都都緊緊地聯合在一起。運河是歷代中央政權的生命線。我們這樣一個幅員遼闊,人口眾多的國家,之所以能夠保持統一,并且走向經濟發達,運河是起著大動脈的作用。”杭州、蘇州、揚州、淮安、濟寧、臨清、德州、天津、北京……這些運河邊上城市的崛起和發展,無不是喝著運河的乳汁,流著運河的血液,乃至南水北調工程也還是通過運河才源源不斷地流向干渴的華北大地。如此巨大的功勛,叫她如何不動人!
以上,是詩的“位體”(中心內容和體制安排),我們再來看“置辭”(語言文字的安排):兩節對稱的文字,句式整飭,回環復沓,“an”韻音節不張不揚卻瑯瑯上口,旋律悠揚,完全符合“音樂美、繪畫美、建筑美”的“三美”原則。“奇異的景象”的重復,“中華民族的祖先”的回環,是強調,更是情感的深層放歌。中間兩個比喻,“巨龍”與“綢帶”把中華民族陽剛與陰柔之美融合到了及致,東西南北對稱美的背后蘊藏著詩作強烈的情感,內容與形式相輔相成,相生而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