評郭初陽《珍珠鳥》課案
作者:佚名 轉貼自:轉載 點擊數:53
(郭初陽《珍珠鳥》課案詳見《人民教育》XX年第4期,本文發于《人民教育》第5期。)
區別于傳統的板書、普通話、下水作文等技能,我認為可以將文本解讀與組織課堂教學視為當下語文教師最重要的兩個新基本功。在課程代替大綱與教參解放了教師后,語文教師的文本解讀能力已經越來越顯示出它的重要性;從相反的角度來看,也可視將這個解放看成一次“放天足”,對那些已經在裹腳布里留戀得太久而長成三寸金蓮的教師而言,新課程帶來的并不是解放的快樂而是寸步難行的痛苦。面對一個文本如何才能解開它從表層到深層的結構?如何才能探得深埋于文本深處的驪龍之珠?郭初陽的《珍珠鳥》一課,無疑在這方面作了大膽、前衛、有益的探索。
一直以來,文本的意義掌握在“作者”(一個并不實際存在的權威解說者)手中,閱讀的任務就是準確地理解作者蘊含在文本中的意義;作為閱讀教學的任務,也就相應地成為“學會理解課文中蘊含的作者所要表達的意義”。這種陳舊的閱讀觀和陳舊的閱讀教學觀使得師生(讀者)成為被動、消極、無所作為的消費者,使得教學活動不僅沒有能夠成為富有創造的智力活動,而且往往單調枯燥得如上下級間傳遞公文。
郭初陽《珍珠鳥》一課,無疑是不同于這種被動的閱讀觀與閱讀教學觀的,這是一種迥然不同于傳統以作者聲音為文本意義的解讀方式,它認為文本的意義是由讀者與文本(含有作者意圖而不僅僅只有作者意圖)對話的結果;而語文教學的任務,也就是展開這種師生與文本的自由對話,同時在此過程中實踐性地掌握創造性解讀文本的方法。
在此文中,如果用傳統的閱讀觀來閱讀,讀者的任務就是通過涵詠詞句,體會作者所描繪的人鳥和諧的美好境界,理解作者已經清楚地點明的“信賴,往往創造出美好的境界”這一哲理。而閱讀教學也就是教師引導學生進行“虛心涵詠”,進行“切己體味”,進行“抓住中心句進行讀讀議議”。
但是,郭老師的課堂無疑提出了相反的意見:從來如此,便是對的么?是不是文本中還具有超越作者表層意識的更多的東西?一個時代的局限與它對身在其中者所打下的烙印,每個人書寫背后的無意識,文本展開時自身的發展規律……這一切使得文本意義與作者思想二者之間從來不能簡單地劃上等號。但顯然只有擁有了一種全新的閱讀觀和閱讀教學觀,我們才有可能從原來消極的附屬地位上獲得真正的解放。
郭老師通過對文本結構的“解構”,通過互文性閱讀(用筱敏的《鳥兒中的理想主義》、影片《群鳥》和古詩詞中的鳥等與《珍珠鳥》原文構成相互解釋的文本群),不僅讓學生理解了作者所希望寄寓的上面所述的表層意義,還深刻地指出:“《珍珠鳥》中作者的沾沾自喜與津津樂道,實有‘欣賞囚禁’的嫌疑”,“《珍珠鳥》一文,實是研究中國作家自由缺失的下意識表現的最好案例!边@樣,便從狹隘的就文解文,上升到了在文化的乃至普世價值的高度上來對一個文本進行觀照了。
當然高度并不一定意味著正確,在對文本解讀的時候,我們還必須注意到多元解讀的邊界,并防止對文本作“過度闡釋”。此點,郭老師顯然是清醒的。如果不是抱有成見的話,細讀課案后我們不得不承認,郭老師的解讀是“深度”的而非“過度”的。整堂課,其實是教師經過整理后的自己對文本解讀的一次成功地呈現:“以人與鳥之親近,來觀察鳥與籠子的距離;以筱敏與馮驥才態度之差異,來發掘對囚禁的欣賞;以影片《群鳥》中籠子的置換,來反省人類自恃有力的迷狂;以小竹籠束縛身體與大房間束縛精神,來推究天生的囚徒對自由的擔當”……這個過程是有理有據的層層剝筍,而不是脫離文本的天馬行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