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為什么這樣教《牛郎織女》—— 語文教育何處尋(竇桂梅)
如果說氛圍是土壤、話題是種子,那么聊中師生間的碰撞,及由此引發的學生的深度思維就是果實。比如教學中聊到“牛是怎么知恩圖報的”話題時,學生的頭腦在與文本對話、與教師對話的刺激中被激活,于是有人質疑:“為什么故事里這個牽線搭橋的是牛,而不是馬或者其它動物呢?”借助這一問題,學生接下來的聊,聊出了課外閱讀的收獲“我知道,因為有的書上說,那頭牛是天上的仙人,一個金牛大仙變成的。”聊出了自己對語感的模糊認識:“我想可能跟男主角的名字有關,叫‘羊郎’、‘馬郎’多難聽呀,放牛的就叫‘牛郎’,聽起來比其他那些舒服多了。”更聊出了學生過往學習積淀的文化儲備:“我想,也許跟我們的中華民族的文化傳統有關。中國古代是一個農耕社會,講男耕女織。耕地用牛,拉車也用牛。牛的作用太大了。可能在古代,牛在老百姓心中的形象不僅僅是一個動物,還是半神半動物的這么一個形象吧。所以選牛更有意義。”
在放松自由的交流氛圍中,借助精心選擇的話題,我們與學生一道,理清了文章脈絡、辯明了人物關系、質詢了心中的疑問、加深了對主題的理解、將以往的語文學習及人文修養的積淀與課堂的學習內容進行了鏈接。我們的孩子仿佛回到了童年,想說什么就說什么、想怎么說就怎么說;又仿佛已步入了成年,將自己的所思所想,借表達抒發、借交流完善;但也許它更是十一、二歲的少年學習語文的應有方式,在盡情、放松的自我舒展中,一步一個腳印地聊懂文字、聊透文學、聊出文化。
對于《牛郎織女》的教學,相信會有見仁見智的差異,以文學理論指導的教學,并不一定每個人都欣賞與接受,對此我們理解,而且衷心感謝大家的關注。坦率地說,與前幾年的《圓明園的毀滅》、《秋天的懷念》等等相比較,《牛郎織女》顯得不夠精致、不夠成熟。或者說,它不是主題教學的典型案例,網狀的教學結構取代了原來的線性流程,不是以前課型的那種主題鮮明、單一的一以貫之。但是,在今天語文教學束縛重重的時候,請允許我們進行這樣的嘗試,并籍此上路。評價它,請試試拿掉我們共同戴了許久的“有色眼鏡”,像泰戈爾那樣,看看這徐徐吹來的“甜蜜柔軟的新鮮空氣”,能否“像花一般地在孩子的四肢上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