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森林斷想》教學設計
一般說來,散文作為一種文體的自立,首先是一種心態的自立,是個人卸除社會需要的裝扮之后的一種放松,是自然的袒露,因此在散文中拒絕任何矯情、空泛和玩弄,否則就是在作踐自己的生命,一位真正的散文家便是一座燈塔,她不僅會對既往的歷史作出冷靜的分析與評價,更重要的是對未來的發展指出一條理想的通途。池上嘉言認為,文藝“通過依靠語言(或一般性符號)進行給予‘意義’的活動,……使自我的生活世界更加豐富。”張抗抗的散文總試圖在傳統的文化縫隙中,找到一種控制和提升思想的中國和憑借點,以便擺脫人自身的沉溺。
張抗抗的散文鎮定自若,氣若閑蘭,體現了一種自然的人性之美,加之其散文題材的日常化、平民化,在淺談細語中便付予了我們一種存在的希望。這種自然的人性源頭,必然使其中滲透的情感思想質樸無華,因此她總是從中國文化的大背景出發,站在人性哲學的立場上,以理性的目光,全面審視和分析人性的發展,她以一種具有普遍意義的人性感,對社會的某些狹隘性的認識提出了挑戰,其中排斥了人性的低劣,提升了人性的極大的包容性,這是一種自我肯定,也是一種勢在必行的道德之路的凸現,就像《中國當代名家文庫•張抗抗散文》“編者的話”中所說的,“‘喜歡分析’而又‘想把女人做好’的張抗抗沒有停止過理性的思索與藝術的跋涉”,她“以成熟女人的情和大智無形的人生姿態,對自身進行了一次徹頭徹尾的‘清理和整合’,這無疑是對人生、愛情和世界思索的再思索,因而極富喻理性:她在平凡和平淡中磨礪出自己的深厚,賦予了作品更深的思想和更醇的情韻。”在此書的扉頁上,張抗抗也談到,“如果說還有苦惱的話,那就是還沒有達到自己心靈中渴望的那種程度,沒有散發出更美更燦爛的人性光華”。從中我們可以看出,張抗抗對女性意識有一種本能的認同,那是天然的沒有受到破壞的東西,它融合在人的血液中,成為她生命的基本元素,而“不是一種防衛或出擊的武器”,而正是這點成就了她人性的完整性和美好性。
在張抗抗的散文集《詩意的觸摸》中,共有“女人”、“故鄉”、“網絡”、“隨感”、“懷念”、“寫作”、“讀書”、“讀畫”八輯,《中國當代名家文庫•張抗抗散文》中也有“誰能感覺思想的重量”、“樹與花朵的感嘆”、“再走得更遠些”等八輯,可見她的創作是具有極大的開拓性的,在這些作品中,張抗抗總能從人性出發,從新鮮活潑的文化表象進入到歷史性的文化積累或積存中,探索其中包合的復雜人性,并從中尋找到兩者的契合點。
曾被歐陽修贊嘆“花最重,天下奇”的洛陽牡丹,在張抗抗筆下,“竟然是一片黯淡蕭瑟的灰綠……”
“一絲蒼白的陽光伸出手竭力撫弄著它,它卻木然呆立,無動于衷。”
“驚愕伴隨著失望和疑慮──你不知道牡丹為什么要拒絕,拒絕本該屬于它的榮譽和贊頌?”
“任憑游人掃興和詛咒,牡丹依然安之若素。”
但牡丹最終“要么爍于枝頭,要么歸于泥土,它跨越萎頓和衰老,由青春而死亡,由美麗而消遁。它雖美卻不吝惜生命,即使告別也要留給人最后一次驚心動魄的體味。”
從這個特例中,我們可以看出張抗抗的散文,細針密線又恰到好處,沒有絲毫的累贅和拖沓,沒有矯情和夸飾;她是用親切平易的語言,不斷透視著在一種表象遮蔽下的人性的根本和依存,無不閃現著人性的光芒和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