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 在法庭上
斯基語)。《家庭幸福》(1858—1859),有他同瓦·弗·阿爾謝尼耶娃愛情關系的反映,但也表現了他當時逃避現實、追求與世隔絕的家庭“幸福小天地”的幻想。他很快就否定了這篇作品。《哥薩克》(1853—1863,這是原計劃中的上半部,下半部沒有寫成),表達了作家要脫離自己環境、走“平民化”道路的初步嘗試。主人公奧列寧厭棄上流社會的空虛和虛偽,在奇偉的大自然和純樸的哥薩克中間,認識到幸福的真諦在于愛和自我犧牲,為別人而生活,但他未能擺脫貴族的習性,這個幻想以破滅告終。這個“出走”的主題后來不斷出現在作家晚年的作品中。在藝術上,《哥薩克》開始從心理的細致刻畫轉向客觀地廣泛描寫現實生活的史詩畫面,為創作《戰爭與和平》做了準備。這個時期的其他作品:《兩個驃騎兵》(1856)寫父子兩代人,作者欣賞父輩的熱情豪邁的騎士風度,而鄙棄子輩的猥瑣自私的實利觀點。《阿爾別特》(1857—1858)和《琉森》(1857)都是寫藝術家的。前者的中心思想是“自由創作”問題,作品中宣稱“美是人世間唯一無可置疑的幸福”,是作家一度醉心“為藝術而藝術”的觀點的產物。《琉森》以作家旅游瑞士時的見聞為基礎,揭露資產階級的自私本性和資本主義同藝術相敵對的實質。但這里已出現否定資本主義文明的相對進步意義的傾向,他的批判又是從抽象的宗教、道德的真理出發,是托爾斯泰主義的最初表現。這篇作品的向往自然和歸真返璞的思想在《哥薩克》和《三死》(1859)中得到最充分的發揮,后兩部作品并以大自然和接近大自然的人的意識作為衡量真理的尺度。這里有盧梭的影響。
50年代末至60年代初因同農民接近,他開始直接描寫農民生活。未完成的作品《田園詩》(1860—1861)和《吉洪和瑪蘭尼婭》(1860—1862)對古老的農民生活方式過分美化。《波里庫什卡》(1861—1863)表現農奴制下不可能為農民造福的思想,女地主的“仁慈”卻導致波里克依的自殺,作品充滿了陰暗的色彩。在這部作品里作家第一次提出金錢萬惡的問題。中期(1863—1880):這是托爾斯泰才華得到充分發展、藝術達到爐火純青的時期,也是思想上發生激烈矛盾、緊張探索、醞釀轉變的時期。托爾斯泰從1856年開始想寫關于十二月黨人的小說,在1860至1861年間寫了開頭3章(1884年發表;1877至1879年曾再用這個題材寫了一些片段,但與原來的構思毫無聯系)。他的注意力漸漸轉移到關于18XX年衛國戰爭的《戰爭與和平》(1866—1869)。這不是遁入歷史,而是試圖從歷史上給貴族階級尋找存在的價值,用以解答當時解放運動應由哪個階級領導的問題。但由于長期的親身體驗和同人民的接近,他深深感到人民在民族歷史上的作用,從而使小說成為一部波瀾壯闊
的人民戰爭的史詩。小說展示了一個重大的歷史時期——從18XX年到十二月黨人起義的前夜。出現于前景的是兩種類型的貴族。一類接近宮廷,談吐優雅、雍容華貴,但道德敗壞、
利欲熏心、醉生夢死,崇拜法國文化,漠視祖國命運。另一類是理想化的宗法制的領地貴族,主要是羅斯托夫和包爾康斯基兩家,忠厚慷慨,感情強烈,富于愛國主義精神。屬于這類貴族的還有彼埃爾·別祖霍夫,他和安德烈·包爾康斯基是中心人物。他們兩人都不斷進行探索,飽嘗生活中的甘苦,都在衛國戰爭中了解人生的真諦,并在精神上得到新生。最后安德烈因負傷死去,彼埃爾成為十二月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