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陽岡》課堂實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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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聽過不少名師的課,很多課堂語言,尤其是教師的總結,皆有“背誦”之嫌,怎么聽,都覺得“咯”的慌。看云的語言,卻是信手拈來,通順流暢,如汩汩清泉,新鮮活潑。置身于這樣的課堂上,學生,包括聽課的老師,想開小差都很難。
“語言素養”——蘇霍姆林斯基以為,無論你教什么學科,這都是作為教師必須具備的“基本素養”。否則,學生聽課如同受刑,為了取得好成績,孩子們將以健康為代價。
《景陽岡》里的看云,語言多詼諧幽默,說話的時候甚至“上竄下跳”。在她另外的一些課里,她的語言冷靜、理智,里面卻有一種你無法抗拒的力量。這是另一個看云:
“如果政府是腐敗的,光有幾個科學家有什么用呢?正如留學對于11歲太早了一樣,58歲去世對于科學家也太早了呀。由于社會的黑暗政府的腐敗等等原因,詹天佑積勞成疾,58歲就離開了人世。在修筑京張鐵路的過程中,他遇到的很多困難其實都是工程技術以外的。比方說,鐵路要經過一個有權有勢人家的墳地,如果從那里經過,一下子就過去了,可是人家不許,不許鐵路就要繞彎子,費時,費工,他就得和人家進行艱苦交涉。類似的事情,他經歷了太多。所以我同意剛才那位同學的話,在一個黑暗腐敗的國家里,科學家要做成一些事情,是很難的。國家要發展,光靠科學家的愛國熱情是不夠的。……”
——《詹天佑》
“黨外人士李鼎銘先生提出“精兵簡政”的建議,是代表了廣大人民利益的。1944年,毛澤東在《為人民服務》這篇講演里表示虛心接受的,然而,我要告訴你們,整整60年過去,問題非但沒有解決反而愈演愈烈。我只舉一個簡單的數字對比說明一下:中國有一千多個縣,每個縣有幾十個鄉鎮政府,算一算,光是鄉政府就有好幾萬了吧?看看大洋對面的美國,本土有48個洲,其中內華達洲的洲政府工作人員只有70個,比我們很多鄉政府的工作人員還少!當然他們在洲的下面,有小一級別的市,可是我們在鄉的上面,有更為高級更為龐大的縣一級、區一級、市一級、省一級!所以朱傛基總理在上任的首次記者招待會上說到:民不堪重負,民怨沸騰!……”
——《為人民服務》
坐在這樣的課堂上的孩子是有福的——他們的思想將因此不一樣的了。因為他們聆聽到的,是智者的聲音。
語言素養,絕不是語言多么華麗,多么對仗,而是語言承載的思想。
有人說:思想?那不是小學老師的事情!
錯了!王小波說:“我從童年繼承下來的東西只有一件,那就是對平庸生活的狂怒,一種不甘沒落的決心。小時候我簡直狂妄,看到庸俗的一切,我就默默地把它記下來,把它劃成了沸騰的憤怒。不管是誰把肉麻當成有趣,我都氣得要命,心里說:這是多么渺小的行為!我將來要從你們頭上飛騰過去。”
可憐的是,我們的很多孩子,從童年起繼承下來的東西只有一件,那就是思維的單一、僵化和對權威的服從。
而看云,正在努力地改變著這一切。她稱之為——理直氣壯的說!難怪啊,隨著新課標的實施,“學生自主性”強調到了至高無上,于是,教師的“說”,就成了專制。看云卻提出了自己的看法:為反對“教師專制”而出現的新課標,由于是自上而下強行推動,而非來自每一間教室和每一個教師的“靜悄悄的革命”,已經演生出一種的新專制:浪費生命,將學習當鬧劇的低水平的師生對話——生生對話的專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