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骨文與青銅器
出土———換上新的繩子,用了三匹牲口,忙活了幾夜,這鼎終于得見天日。
第二天晚上,他們多叫了一些人來,隊伍擴(kuò)大到42人。開始,一部分人在擴(kuò)大洞口,另一部分人找來3根粗粗的圓木,交叉著支到洞口上,這在當(dāng)?shù)亟小安娉椤薄U伊艘粋澆水的轆轤作滑輪,又拿一條粗繩子從滑輪上面拉過來,直通洞底,成了穩(wěn)固的提升架。洞下面空間小,只能站兩三個人。地面上有人喊著號子,套上兩匹牲口,人也一起幫著使勁往上拽,洞底下的人用撬杠撬……
“大爐”終于緩緩地上升了。稍微挪動一點,上面有人往下扔土,洞下面的人馬上再往“大爐”下面墊土。然后,上面號子一喊,大家憋住氣猛地一拉,“大爐”又上升了幾厘米。如此往復(fù),大鼎一點點提升。
不過消息還是讓武官村所屬的第十區(qū)區(qū)公所知道了。區(qū)公所的頭頭來了,說都是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的,要派一個排保護(hù)大家。當(dāng)然,這一個排的人都要“算股”了。于是,大坑周圍,每50米遠(yuǎn)就設(shè)一個崗。
整整折騰了一夜,“大爐”才上升了六七米。直到第三天夜里,這鼎終于得見天日。緊接著,就是秘密把鼎運回村里,暫時埋藏到吳培文家院里一個糞堆下面,上面用柴草偽裝好。
剛剛過去十幾天,大家的心還沒有放下來就出事了。村里有人走漏了消息,駐守安陽飛機(jī)場的日本警備隊長黑田榮要來看鼎,大伙兒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怎么辦?想轉(zhuǎn)移已經(jīng)來不及了,只好硬著頭皮應(yīng)允下來。
覬覦———黑田榮的眼睛離開了司母戊鼎,狡黠地擠弄了兩下,開口說話了:“寶物!寶物啊!”
那天夜里,黑田榮坐著小汽車來了,登著梯子翻墻過來,大伙撥拉開亂草和浮土,黑田榮走到了跟前,自稱見多識廣的黑田榮就驚呆了,“吆唏、吆唏”地直叫喚。他戴著小眼鏡圍著大鼎整整轉(zhuǎn)了好幾圈,一邊看,一邊嘟囔,誰也不知道他說了點兒啥。終于,黑田榮的眼睛離開了司母戊鼎,狡黠地擠弄了兩下,開口說話了:“寶物!寶物啊!中國人,這個!”他蹺著大拇指連說帶比劃。村民們站在那里,不知道黑田榮的下文是什么。
沒有幾天,村里小孩子跑來說,趕快跑吧,鬼子又來了!這次來的不是黑田榮,有憲兵隊、鐵道警備隊,還有皇協(xié)軍共100多人里。吳培文一看這陣勢,撒腿就跑了。可能是黑田榮說錯了地方,這撥人把吳培文家翻箱倒柜弄了一遍,沒有找到“大爐”,走了。
這可怎么辦?繼續(xù)放著連性命也難保了。這時就有人出主意說,還是賣了換成錢安生。
賣鼎———肖寅卿狡猾地笑笑,豎起兩根手指頭,這個數(shù)兒?
他們就托當(dāng)?shù)氐囊粋專門“倒騰”古物的古董商將消息透漏給大買家。沒過幾天,當(dāng)年赫赫有名的北京大古董商肖寅卿帶著護(hù)兵和通信員坐著小車來了。看到大銅鼎,肖寅卿一下子驚呆了。肖寅卿拿出放大鏡,從鼎耳一直仔細(xì)地看到鼎足。大家沉不住氣了,催促他說個數(shù)兒。肖寅卿狡猾地笑笑,豎起兩根手指頭,這個數(shù)兒?
兩萬?不,20萬光洋!大家伙兒舌頭還沒有伸直,肖寅卿又說話了:“不過,你們得把它給我分解開,起碼分個十塊八塊的,不然,我怎么運走?等我一塊塊地裝了箱,就把錢付給你們。怎么樣?干不干?”
一說這么多銀元,不少人動心了,畢竟大家窮得要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