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教版七年級上冊第四單元教學設計(1)
春 天
春天必然是曾經(jīng)這樣的。從綠意內斂的山頭,一把雪再也撐不住了,噗嗤的一聲,將冷臉笑成花,一首漸漸然的歌便從云端唱到山麓,從山麓唱到低低的荒村,唱入籬落,唱入一只小鳥的黃蹼,唱入軟溶溶的春泥,軟如一床新翻的棉被的春泥。
那樣嬌,那樣敏感,卻又那樣渾沌無涯。一聲雷,可以無端地惹哭滿天的云,一陣杜鵑啼,可以斗急了一城杜鵑花。一陣風起,每一棵柳吟出一則則白茫茫,虛飄飄,說也說不清,聽也聽不清的飛絮,每一絲飛絮都是一株柳樹的分號。反正,春天就是這樣不講理,不邏輯,而仍可以好得讓人心平氣和的。
春天必然會是這樣的:滿塘葉黯花殘的枯梗抵死苦守一截老根,此地里千宅萬戶的屋梁受盡風欺雪擾猶自溫柔地抱著一團小小的空虛的燕巢。然后,忽然有一天,桃花把所有的山村水廓都攻陷了,柳樹把皇室的御溝和民間的江頭都控制住了。春天有如旌旗鮮明的王師,因長期虔誠的企盼祝禱而美麗起來。
而關于春天的名字,必然曾經(jīng)有這樣的一段故事:在《詩經(jīng)》之前,在《尚書》之前,在倉頡造字之前,一只小羊在嚙草時猛然感到的多汁,一個孩子在放風箏時猛然感到的飛騰,一只患風痛的腿在猛然間感到的舒適,千千萬萬雙素手在溪畔,在江畔浣紗的手所猛然感到的水的血脈……當他們驚訝地奔走互告的時候,他們決定將嘴噘成吹口哨的形狀,用一種愉快的耳語聲量來為這季節(jié)命名:“春。”
鳥又開始丈量天空了。有的負責丈量天的藍度,有的負責丈量天的透明度,有的負責用那只翼丈量天的高度和深度。而所有的鳥全不是好的科學家,他們吱吱喳喳地算了又算,核了又核,終于還是不敢宣布統(tǒng)計數(shù)字。
至于所有的花,可交給蝴蝶去點數(shù)。所有的蕊,交給蜜蜂去編冊。所有的樹交給風去縱籠。而風,交給檐前的老風鈴去一一記憶,一一垂詢。
春天必然曾經(jīng)是這樣。或者在別的什么地方,他仍然是這樣的吧?穿越煙囪與煙囪的黑森林,我想走訪那躑躅在湮遠年代中的春天。
[資料整合平臺]
(1)各方面的描繪春天的景色,把一個渾然完整的春天形象推到讀者的眼前,就像一幅長卷風景畫,而且這幅畫是活動的,鮮靈的,這是構成《春》的藝術魅力的原因之一。
藝術構思的新穎精巧,不落窠臼,創(chuàng)作了文中有畫、文中有詩、詩畫合璧的佳作。創(chuàng)作了深邃雋永的藝術境界。這是構成《春》的藝術魅力的原因之二。
樸素自然、新鮮而又有風趣的文學語言,是構成《春》的藝術魅力之三。(秋音《詩畫合璧的佳作——談〈春〉的藝術魅力》)
(2)朱自清雖則是一個詩人,可是他的散文仍能滿貯著那一種詩意。文學研究會的散文作家中,除冰心女士外,文章之美,要算他了。(郁達夫《中國新文學大系散文二集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