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教版選修《看社戲》《送考》教案及練習
有道是女子是水做的骨肉,陰柔之美莫不以女子為甚。如果說三十年代前,男女混演的“紹興文戲”已如一匹嫵媚的綢緞,頗具陰柔之秀的話;那么1938年以后,旦、生、面、丑諸角色以女子出演的新越劇,更是一條女性的河流,顧盼流轉千嬌百媚里,將女子的陰柔之美、江南的陰柔之美,充盈鋪張到了極致,流瀉灑揚到了極致。
就像婉約清麗的江南之水體現了江南的本性一樣,曲調和唱腔同樣以委婉柔美、深沉哀怨著稱的越劇,亦淋漓盡致地演繹著江南之水的本性和特質。四工調的明快恰如春天里的桃花汛,弦下調的幽怨仿佛深秋中的芭蕉雨,而尺調作為越劇最主要的唱腔,那一份無以復加的灑脫和柔美,則更似初夏時節新綠荷塘里孟浪的漣漪。
曲調和唱腔是如此,越劇的器樂無疑亦是江南之水的天籟和傳真。江南絲竹本來便凝水的聲色和精靈,在江南眾多的戲劇里,這樣的聲色和精靈怕以越劇為最。
總思量江南地域里眾多越劇的舞臺常離不了水,或依偎于河邊,或矗立于水中。這樣的以水為伴,固然有江南水鄉水路便捷的因素,但細細地想來,當委婉的唱腔貼著水面活潑潑
地度向四鄰八鄉,當飄飄的水袖襲著水波妖嬈嬈地迭出片片倒影,甚至當嬌嗔的眼波借著水光的映襯濕漉漉地愈見鮮亮,那份極至的柔美和水靈,又豈是遠水的舞臺所能比擬?所能打量?
如果說“私訂終生后花園,落難公子中狀元”,不無膚淺地概括了諸多越劇劇目故事主題、情節主線的話,那么哪怕在如此膚淺的概括里,越劇所演繹、所展示的情感審美,尤其是女性情感的審美,其內涵和形態也已如江南之水的綺麗和豐沛一樣,是何等繽紛和華美了。《紅樓夢》里焚稿葬花的林黛玉,滲透的是一腔徹骨的愁怨和蒼涼;《白蛇傳》中斷橋寄情的白素貞,洇漫的是一份大膽的追求和浪漫;而《梁山伯與祝英臺》里,十八相送的祝英臺,鼓蕩的更是一種驚世的叛逆和勇敢——一部越劇大典,何嘗不是水做骨肉的江南女性、乃至中國女性情感的演示臺、命運的演示臺、人生的演示臺?總說柔情如水,如水的越劇卻讓如水的柔情化為冰、化為火、化為永遠芬芳在江南天空和地域上一壇情感的女兒紅,讓每一個品嘗過越劇的人從此情也繾綣、夢也繾綣,俠骨氤氳、柔腸百回。
當一陣陣水樣委婉的唱腔、一聲聲水樣嫵媚的嬌嗔,在江南的鄉野市肆間、在江南的谷場河流上悠悠沉浮的時候,那是如水的越劇在水樣的流淌。自然的河流,讓多雨的江南分外嬌媚,而越劇的河流,更讓多情的江南令人迷醉。
(2005年6月15日《人民日報·海外版》)
4. 越劇誕生于江南的原因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