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崧舟《兩小兒辯日》課堂教學實錄
第四個教育對象,是教育本身。不可否認,王崧舟的課堂藝術,從來都對現有的教育理念產生一股沖擊,使我們不得不重新思考教育尤其是語文教育中的人文性問題。
這個人文性問題,到了《兩小兒辯日》,已愈來愈深入到哲學層面。有人說,對于“兩小兒辯日”在今天應當有的科學結論,不可“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并認為這個哲學命題難以深究。不過我想,我們不需要深究一種哲學或科學,我們需要的,說到底,還是人學。
應該說,在《兩小兒辯日》中,科學精神仍得以了發揚。但這種精神,是以懷疑為起點,以探究和辯斗為形式,以思想為結果。科學的精神存在于一個“被歷史地對待”(詹姆斯)的過程。在這個過程中,人文意義正體現在對權威的蔑視和個體思想的自由抒發。由此,“人”的意義不僅是他的存在意識,也同時是他的生命意識、道德意識和審美意識。王崧舟的詩意語文課堂,一直是他對現存人生意義邊緣化的反動,一直是為追求建立在價值和意義的人生而作的不懈努力。有人說王崧舟是“情感教育”大師,殊不知情感只是手段,而非“詩意”的目的。因而《兩小兒辯日》不走 “情感”模式,也不能簡單地推斷說“詩意語文”得到了“轉型”。實質上,這只是課堂體裁的一種外延和擴張,一種以語文教學為載體的詩意教育的深入。詩意語文的理想,正在于借助語文,借助課堂藝術體,回歸對人的意義思考。
四
《兩小兒辯日》是王崧舟先生的又一部藝術作品,是一部闡釋他“詩意語文”的作品。在這個作品中,他以他的智慧照料了人的心魄,以一種藝術的存在對無意義的世界進行著一種抗爭。同時,他的課堂藝術境界,也愈來愈趨向于老莊之道,回歸于中國的傳統美學。他在《<兩小兒辯日>的境界三有》一文中寫道:
課象是現實的、現世的,而課的境界則是對這種現實、現世的超越,是想象的、彼岸的。“時有落花至,遠隨流水香”。只有在境界的“水”中游弋,方有語文的澄明和灑落。
境界的說法,在王崧舟的課堂藝術里,實際上是一種意義的存在方式,即潘新和先生說的 “一種言語生存方式,一種言語生命狀態,一種言語人生、詩意人生境界”。這種境界,恐怕正是中國固有的文化對于西方教育思潮的包容,也是對此在人生世界的藝術注解。我們或者可以說,這正是詩意語文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