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飛理想立志成才
第二個接受采訪的是來自河南信陽的樊新武,也是北京林業大學三年級的學生。他說:“我們那個地方農民的收入很少,靠糧食賣一點錢用來零用。農村的人想多干活的也沒有機會。學費都是貸款。假如經濟允許的話,我會去買一些自己比較喜歡看的書,但現在就只是買點英語四、六級考試用書。專業課之外的書幾乎沒買過,想看了就去圖書館借。在買書上,一年不會超過100元,娛樂費用沒有。”
據林業大學學生處負責人孫楠和趙俊石介紹,該校的貧困生與特困生加起來已經達到全校學生的45%左右,這個比例在農林院校來說是比較有代表性的。這些學生買書以買教材為主,一般必修課都買的,課外書一般都利用圖書館資源。問到這樣做能不能滿足學生的閱讀需求,兩位負責人表示可以,因為現在圖書館的書還是比較全的,更新也比較快。另外,學校一般都提供勤工助學崗位,幫助他們解決日常費用。買書的多少與經濟狀況成正比,總的說占月消費10%左右,其中課外書占5%,他們都省在生活費方面。
是不是北京林業大學的學生讀書狀況只是貧困大學生的特例呢?記者又到中國政法大學走訪了幾位研究生。來自湖南的小俞告訴我,1999年他考上了自籌學費的研究生,第一年的學雜費是9000多元。臨走時,爸爸拿出東挪西借的300元錢說,對不起,孩子,爸爸沒本事,只能拿出這么多。于是,小俞只好憑著自己的“關系”借了4000多元,加上父親給的300元來到政法大學。好在天無絕人之路,學校特批小俞先緩交5000元學雜費。報到后,小俞抓緊時間辦了兩件事,第一,拜訪認識和不認識的湖南老鄉,希望從他們那兒借專業課書,結果收獲頗豐。不但借夠本學期需用的專業課書,而且有的老鄉還順便送給他一些書籍。第二,找到一個居民區的電話,四處聯系家教,當他幾近絕望時,最后一家同意小俞為他家的孩子做家教。他欣喜若狂。小俞說:“當吃飯都成問題時,不可能拿錢去買書。但我絕不會因無錢買書而影響讀書,刻苦讀書是將來安身立命之本。我的書的來源有以下幾個途徑:同學老鄉送的或向他們借的,從學校圖書館借的,認為重要的地方就抄寫。”說到這里,小俞向我展示厚厚幾大本讀書筆記,頗為得意,這幾本筆記也是他所學知識的精華。“我另外一個書的來源是從舊書攤買,常常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獲,比如美國克拉克的名著《公司法則》定價88元,我只用10元就搞定了,簡直不可思議。現在,學校給我提供一個勤工儉學的職位,我又在一所民辦高校兼課,經濟壓力大為緩解,已經能拿出一些錢買一些法學名著和必須要買的專業書,但小說、休閑、娛樂類的書籍幾乎不買。這些書,沒有多大保存的價值。”
中國政法大學和中國人民大學等諸多大學的情況表明,像小俞這樣的實例并非個別。有相當一部分學生的經濟狀況十分糟糕,他們沒有穩定的生活來源。但這些學生大多獨立意識較強,積極尋找出路,或做家教或散發廣告或做各種各樣的兼職,在不太影響學習的情況下,既鍛煉了能力,又增加了收入,讓人欽佩。更讓人佩服的是,我所采訪的大部分學生中,特別是研究生,書架上都滿滿的全是書。貧困沒有壓制他們讀書的渴望,反而激發他們更強的求知欲,因為他們明白,只有知識才能最終戰勝貧困。但是,細觀他們的書架便會發現,這些貧困大學生的藏書相對而言都比較單一。一般包括專業書、英語書和考試用書,如:四六級考試書,司法考試書,計算機等級考試書等,小說、休閑、娛樂類的書籍難尋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