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單元 西方人文主義精神的起源及其發展
同時,西歐在政治上處于分散狀態,基督教會在意識形態領域里取得了支配地位,壟斷了西歐的文化教育。基督教以羅馬教皇為中心結成國際性組織。教會利用它至高無上的地位,使哲學、科學、文學都成為神學的附庸,為神學服務。教會認為凡與信仰無關的知識都是無用的,它讓人民“只知道一種意識形態,即宗教和神學。”(《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第231頁。)教會控制了人們的思想,宣揚蒙昧主義,實行愚民政策,以維護封建統治。為了樹立神學的權威,教會把古代科學文化視為“異教”而橫加摧殘。教皇格里哥利一世(590—604)在其所著《對話錄》中說:“不學無術是信仰虔誠之母”。他下令燒毀藏書豐富的古羅馬圖書館。在教會慫恿下,許多古代建筑、雕刻和書籍被破壞,修道士刮去古代羊皮紙手稿上的字跡,去抄寫神學教義、信條、神奇故事、修道院編年史等等,致使許多古典學術著作毀滅而失傳。基督教神學否定人生,否定現實,追求“天堂”幸福,提倡禁欲主義,認為人生來是有罪的。按照基督教義“原罪”說,人類的祖先亞當和夏娃原生活在樂園,過著美好幸福的生活,后因偷吃了禁果,遭到上帝的懲罰,被驅逐出樂園,墮入永劫不復的塵世。因而此生此世就是有罪的,一切世俗活動都是人類墮落的后果。這就是“原罪”說的內容。既然人生就是一個苦難的歷程,人的罪孽,就只有求助于教會,用懺悔、祈禱來求得上帝的恩澤,從罪惡中解救出來,死后才能進入天堂。上帝主宰一切,人是上帝的奴仆、上帝的羔羊,只能忠順地聽從上帝的擺布。教會把現實世界說成是與“天國”對立的罪惡世界,人們只有棄絕現實的物質享受,克制欲念,才能求得死后進入“天堂”。
“文藝復興”
歐洲文化和思想發展的一個時期(14~16世紀)。該詞源于意大利文rinascita,一般多寫為法文renaissance,原意為“再生”或“復活”“復興”。意大利藝術史家喬治奧•瓦薩利(1511—1574)在其《繪畫、雕刻、建筑名人傳》中,用“再生”一詞來概括這個時期文藝活動的特點。16世紀資產階級歷史學家基本上承襲此概念,認為文藝在希臘羅馬的古典時期曾高度繁榮,而到中世紀時卻衰敗湮滅,直到此時才獲“再生”與“復興”,因而得名。但此時的文化并非古典文化的簡單恢復,而是資產階級在意識形態方面反封建斗爭的反映,故此名稱沒有“把這個時代充分地表達出來”。(《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3卷,第444頁。)文藝復興始于意大利,后擴大到德、法、英、西班牙、尼德蘭等歐洲其他國家和地區。
薄伽丘
薄伽丘(1313—1375),意大利作家。佛羅倫薩一個商人的私生子,少年時代曾在那不勒斯習商,后又改讀教會法典。在逗留那不勒斯的這段時期,由于有機會參加宮廷的一些社交活動,結識了一些學者,擴大了在文化領域中的視野,并開始摹仿當時盛行的雕琢堆砌的文體,自習寫詩,1340年左右,回到了斗爭激烈的佛羅倫薩,投身政治活動。薄伽丘擁護共和政權,反對封建專制制度。曾在佛羅倫薩共和政體中擔任掌管財政的職務,先后七次代表共和政權出使意大利各城邦及法國等地。1350年結識了彼特拉克,建立了親密的友誼。著有傳奇、史詩、敘事詩、十四行詩、小說等。早期作品大多贊美青年時代的情人“菲婭美達”。《菲洛哥羅》(1336—1338)是第一部散文體長篇小說,用托斯卡諾方言寫成,敘述一對不同宗教信仰的青年男女的愛情故事。牧歌《亞梅托的仙女》(1341)采用神話題材,歌頌純潔的愛情,具有隱喻詩的特點。書函體小說《菲婭美達的哀歌》(1345),擺脫了古典和神話題材的套子,開始描寫現實生活,對歷史人物內心世界的種種感受作了較細膩的刻畫,被認為是歐洲文學中第一次出現的“心理小說”。薄伽丘最優秀的代表作、用佛羅倫薩方言寫成的故事集《十日談》(1348—1353)是歐洲文學史上第一部現實主義巨著。作者通過十個避難的男女青年講故事的形式,一方面以犀利的筆鋒,辛辣地嘲諷教會的黑暗、罪惡,尖銳地抨擊僧侶的奸詐和偽善,無情地鞭撻了封建貴族的墮落、腐敗;另一方面,他贊賞平民、商人的聰明才智,贊揚婦女的善良、深情、機智,維護社會平等,堅決反對禁欲主義,熱情地描繪和歌頌現世生活和純潔的愛情,鮮明地表達人文主義思想。《十日談》共有一百個故事,大多取材于歷史事件、中世紀傳說、東方故事、宮廷里的傳聞以及發生在佛羅倫薩等地的真人真事。薄伽丘采用框形結構,把一百個故事串連起來,使全書渾然一體,并且語言精煉、生動、幽默,歷史人物描寫細膩。它為意大利藝術散文奠定了基礎,開創了歐洲短篇小說的先河。但也有不少糟粕,如過于渲染情欲和庸俗的趣味,赤裸裸地表現個人享樂主義等。他最后一部文學作品《大鴉》與以前的創作思想形成了對照,表現了作者后期思想的動搖。晚年,潛心鉆研古典文學,主持但丁《神曲》講座。著有《但丁傳》《異教諸神學譜系》等作品,其文藝理論為文藝復興時期詩學的發展奠定了基礎。